翌日,李玄启发现自己不知何故躺在榻上,连衣袍都换了一番,腿间莫名一阵酸痛,压下心中异样,照常上朝。
朝间大臣多禀报不咸不淡的小事,只一件大事,天大的好事——老天终于开眼,近日开始降雨了。
龙阳在下方不动声色打量李玄启,见他面带喜色,不禁微微一笑。
退朝后,李玄启留龙阳在御书房。
听闻此事的众大臣,相视了然一笑。龙阳作为李玄启的宠臣嬖幸,且人又生的极是俊美,宫廷内外,不怀好意的暗地将他称作“龙妃”,皇帝留他,似也顺理成章。
待龙阳与心思各异的同僚寒暄后,方才去见李玄启。
“朕收到皇姐来信,信中果如所料,襄阳公主愿意交还封地,与驸马襄阳侯一同回金陵常住。”李玄启见龙阳,喜道。
“为迎襄阳侯与公主,新修府邸,又得一阵忙,朕将此事交给你可好?”李玄启问道。
龙阳笑道:“臣自是欣然领命。”
此时的龙阳与昨晚判若两人,昨夜狠佞偏执,今日和煦温柔,李玄启虽有零星记忆,却完全不能想到是他,只有那隐隐墨香,萦绕于心间不散。
自莺嫔寒梦莺难产至此,不过短短三日,李玄启竟除了早朝,并没有与龙阳私下交流的机会。
李玄启本埋头于案间,许久未听龙阳出声,便抬头,没想对上他一双含忧的眸子,见此就知龙阳在想什么,不由淡淡一笑:“朕没事,你无需担心。”
“但……”
“小皇子无事,只内里不足,天生羸弱,可怜出生就没了娘。”李玄启簒紧手中笔杆,悔道,“若朕没有纳她为妃……”
龙阳半晌不能出声,良久才强压心中酸意,低声劝慰道:“皇上如此重情重义,莺嫔娘娘在天有灵,定不会怪罪皇上的。”
李玄启瞥一眼龙阳,摩挲片刻腰间龙阳赠与的双鱼玉佩,死死握住,道:“坐到这个位置,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想想也真让人心灰意冷。”
李玄启嘴唇蹦至微颤,缓缓又道:“龙阳,你若是有什么心仪的人儿,大可告诉朕,即便世俗不容,朕也绝对是你的靠山。”
龙阳并未立即回答,深深看一眼皇帝,笑道:“愿皇上说到做到。”
“有一事,还望皇上成全。”龙阳犹豫道。
“你说。”李玄启头也不抬,继续处理奏折。
“二皇子在宫中无依无靠,臣请皇上允了臣做他的老师。”龙阳郑重道,“臣定会好好教养他。”
“你这可真是有趣得很。”李玄启笑道,“朕赐你娇妻你不要,反倒讨了朕的儿子当学生。有时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朕允了。”
“不过他还这么小,日后无事可常入宫来看他。”李玄启忽福至心田,大笑道,“哈哈,原来你打的是这个念头!”
“二皇子还未曾取名,不如这名字就由你这干爹来取如何?”李玄启又轻飘飘抛下一句分量极重的话。
这下轮到龙阳不知所措,神色一僵,随即面露狂喜,笑道:“这真是!这真是!臣心欢喜得很!”
“不如就叫无异。”龙阳垂眸收敛喜色,柔声道,“虽没有娘亲,但他有两个父亲,与旁人无异,今后所得更与旁人无异,臣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
龙阳说这话时,净白的双颊浮起淡淡红晕,唇角扬起微微一笑,他人生得本就极是俊逸,即便早已见惯他模样的李玄启也不由稍稍怔了怔。
“朕自然信你。”李玄启语罢摩挲片刻腰间玉佩,又道,“只是又要头疼朝中那些老顽固了。”
“皇上无需担心,交给臣便是。”龙阳道。
李玄启见龙阳不以为意,便将此事放到一旁。想起昨夜之事,似不经意道:“昨夜你去了哪?”
“臣听闻皇上移驾寿康宫,只得先行回府了。”龙阳闻言心下了然,面上却故作委屈,可怜巴巴地望着李玄启。
“是吗?朕对昨夜之事颇感困惑。”李玄启见龙阳做戏不禁扶额,无奈道,“朕听说你昨夜一夜未归。”
不曾想龙阳却上前倾下身,大胆地恶人先告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朕不是没收她吗?”李玄启心虚道。
“皇上可知,微臣心中嫉妒得发狂。”龙阳虚搂住李玄启,在他耳边沉声道,“臣自从记事起便是皇上的伴读,若论起来,我与你才真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从前宫中的妃子臣不管。”龙阳肆无忌惮道,“今后,皇上的后宫可别想再添一人。”
“你……你放肆!”李玄启恼羞成怒道。
“微臣还有更放肆的。”龙阳索性摊牌。
“臣也不怕皇上嘲笑,想必皇上早有听闻,臣被戏称‘龙妃’。”龙阳轻咬皇帝耳廓,含糊道,“皇上既不管不顾,臣就当皇上默认了。”
李玄启哪想龙阳如此放肆,正想开口反驳,又被龙阳咬了口脸颊。
“啊!你!你!”李玄启惊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