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可以被权用在情事烦恼上的时间并不算多。
在收到鹤•定远已于日前出发赶来黑水关与自己汇合的消息后,定水•刻稍微松了口气并立刻下达指示:出发。
鹤•定远是永定帝的首座大弟子。按照辈分排下来,这位御座王还是定水的皇兄。最近百年,鹤•定远已经很少出清都了。定水能想到的让鹤•定远千里迢迢从皇城赶来的原因大约就只有那位夫人了。虽然已经是作古很久的人了,但毕竟和黑水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鹤•定远显然是放心不下才亲自出马的。
定水骑在马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想着自家皇兄那曾经名动一时的情事。
权•修宜对那段脍炙人口的皇家情史倒也略有耳闻。在得知鹤•定远即将来到黑水关的消息后,权的脸上流露出少许的钦羡和赞叹。
黄眉通往黑水关前哨的道路崎岖不平,多悬岩峭壁和恶水深潭。定水一行人走得小心翼翼。餐风露宿的四天之后,五个人总算是站在了屏镇的道口。
权策马走在最前面。沿着黑厚土坡往上转过一个小小高岗,屏镇低矮的砖石结构房屋便慢慢呈现在眼前。虽然望过去灰索索的一片,但街道上面确实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镇口的地方恰好是小镇的集市所在。现在正午,集市上面的村民小贩俱都在甩卖篮子木桶里最后剩余的一点点货物。叫卖比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其中不乏几个游手好闲的在哄抬价格,搞得乌烟瘴气。
定水是极少的几位一出生便被抱进清都的御座王之一,所以有生以来极少见过这种阵仗。此刻,他忍不住掩住鼻子皱眉避让不已。
偏有那么个没有眼色的家伙,一桶水带着闪闪发光的鱼鳞哗啦一声泼到在定水的马蹄边。定水一惊之下拎起缰绳。坐下骏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倒是吓得那个泼水的鱼贩抱头鼠窜不已。
三个黑衣卫也没料到有这一出,忍着笑,最终没有上前解救定水。
控了马往前疾驰几步,定水也慢慢定下神来。自感刚才有些大惊小怪,一张俊脸上也是红了红。
权假装没看见,跟上前去,道,“爷您悠着点。”
定水翻了个白眼送上,窘笑道,“爷优哉游哉得很呢!”
此刻,三个黑衣卫已经是忍俊不禁全都放怀大笑起来。
就是刚刚那个卖鱼的也扯了喉咙吼了一句,“他娘的,跑什么跑。老子泼的又不是毒药!”
正闹着,突然一个破锣嗓子大吼了一句,“有人自杀啊!”
权和定水对望一眼,各自暗道:又来了。
“哎!哎!投井了投井了。”
“快救人呐!”
几句话叫喊之后,集市上的人已经全部冲到大街另一头去了。
权飞身踏上屋檐,几步就攀上了一个高高的牌楼。从高处望下去,大街那头的三眼井边人头攒动,正是出事的地点。
权凝目望去,只见几个村名正从井里面拉出来一个黑衣人,另一个身体硕壮的年轻人浑身shi淋淋地跟着从进里边爬上来。一见到那个黑衣人,权的眉头几乎立马就皱在一起了。
他转身几个腾挪跃回马背,对定水说,“就是那个人。”
“三番两次自杀,且都是投井。到底所为何事?”
定水略一沉yin,挥手对权道,“你且上前去看看,莫再让那人跑了。”
权答应一声,下马往那喧哗的人群中而去。
奋力拨开一众村民,权挤道中间。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并无黑水关的门人且在场的法外人居然只有他一个。权凝重了脸色走上前去,一把翻开了黑衣人腰带上的锦牌,道,“嗯,此人是西岭毒门众人。”
在场的虽然都不是法外人,但到底是经常和法外人打交道的,一听到西岭毒门四字立刻呼啦啦一声退开老远。下井去救人的那位索性腿肚子一软,哀叫道,“哎哟,我会不会中毒啊。我刚刚摸了他的啊。”
四围一色清净,没人敢搭话。
权见状便抱拳向诸人团团地作了一个揖,道,“在下也是法外人。途径贵地。路遇此事,自当一力承担。不知可否将人交给在下救治。”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后,终于有个年长的开口道,“此地已经属黑水关地域,不管如何我看应当及早通知黑水关的人。而且讲起治病救人,黑水关自是当仁不让。”
一听老者所言,一干民众俱都附和称是。就是那个救人上来的也点头不已,叫道,“是是是,赶紧让黑水关的先生给我看看我有没有中毒啊。”
权一时不禁有点为难。但他马上接口道,“黑水关医术名满天下,自当如此。可是,眼下送人上黑水关或者去黑水关请人都得花上点时间。救人如救火啊,怕是等不及的。我看这位救人的小哥倒是不像中毒的样子,反而是你们救上来这位怕是不仅溺水且中了毒啊。”
众人齐齐惊叫。有些反应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