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Cao后的大课间是班上最热闹的时候，在像要把屋顶都掀翻的喧哗声里，刚被改好的作业本在班上噼里啪啦的乱飞。
邱泉伸手摘下正正落在头顶上的一本习题册，头也不回地传给后面的同学，捞起课桌一角的课外习题起身走向隔壁的办公室，快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身边有人擦肩而过，他不自然地顿住脚步，低着头像在数蚂蚁。
“郑昱，班主任找你。”
“来了。”
郑昱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他踌躇了一会，手指捏了捏书页，还是走进了办公室。
站在化学老师的办公桌旁，邱泉微微蹙着眉，眼里装着的是满满的思索与探究，耳朵却不自觉的竖起来，想要在嘈杂的背景里抓住背后交谈的信息。
“所以只要这样做，就会少走很多弯路，答案很快就能得出来了。”化学老师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看虚心求教的学生。
邱泉点点头，一句“谢谢老师”还没说出口，忽然被人从身后握住了肩膀，他刚条件反射的转身，一只胳膊就搭在了他的肩头。
“那就邱泉吧，我相信我们会合作的很好。”郑昱微笑着，偏过头亲昵地看着他，“对吧，邱泉。”
他怔楞着，耳朵烧的发热，也不知道郑昱说的是什么，只机械般的点点头，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他当然不敢，昨天晚上他揉着Yin蒂自慰，嘴巴里还叫着郑昱的名字。
班主任面露惊奇，显然是没想到郑昱什么时候和邱泉关系这么好了，不过也未尝不是件好事，邱泉这个学生平时总是闷不吭声的，和郑昱待一起说不定也能改善改善他的性格。
“哦，行，那你们好好准备，下下周就得上台了。”
邱泉这才抬起头来，面露不解的，却什么也没问。
出了办公室，郑昱就把手放下了，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人的眼睫毛，给他解释，“学校马上有个艺术节，我们俩当主持人，稿子在这，你先看着，我到时候再去复印一份。”说着把手里的稿纸递给他。
邱泉接下稿子，这才抬头看他，眼中有些疑惑地，犹豫着该怎么问出口。
郑昱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眼睛微眯，嘴角一弯，眼神冷淡，就这样露出一个假笑，转身就走了。留下邱泉一人站在原地，两手捏着纸角，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邱泉因为这事紧张的翻来覆去没睡几个好觉，白天到了学校，郑昱倒是一派坦然，该干嘛干嘛，只有到了晚自习的时候，会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同学，我们去排练室对对稿子吧。”
一开始邱泉念个稿子都磕磕绊绊，不是不会，只是一旦感受到对面的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就喉咙都发紧。郑昱也不说什么，只顺着稿子继续往下推进。两人前前后后练了一周多，邱泉终于算是能顺顺畅畅地从头到尾过一遍。
到了最后一个周五，下周一就要正式上台，原本约好了到排练室再去排练几遍，结果最后一节课还没上完，学校里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随后所有的电源都被切断了。任课老师茫然的走出去询问情况，前脚刚走，后脚班上就炸开了锅，闹哄哄的嚷着“学校炸了”，幸灾乐祸地，都想着早点放学 。
直到下课铃都打响了，班主任走进来说学校的变压器出了故障，现在整个学校都处于停电状态，宣布现在全校都提前回家。
欢呼声此起彼伏，乒乒乓乓的收拾完，学生们就都离开了教室。
邱泉攥着书包带子，站在教室外的走廊，看着刚走出来的郑昱，怯生生地问：“我们还排练吗？”
郑昱不看他，背着包往前走，“排不了了，学校都没电了。”
“哦。”邱泉有些低落的低下头，亦步亦趋地跟着郑昱，连自己也没发觉。
前方的脚步忽然停下，邱泉还迷迷糊糊着，低着的头就撞上了前面人的背。霎时反应过来，他捂着脑袋，连连后退几步，抬头看见郑昱回过了头正盯着他。
他涨红着脸，刚想说声“对不起”，郑昱却开了口，“去我家吧，”复又笑了一下，“礼尚往来。”
邱泉还呆愣愣的捂着额头，看着郑昱挂在脸上的笑，觉得虽然和上次的假笑不一样，但也同样没有笑到心里去。
穿着大号拖鞋跟着郑昱路过他家楼梯转角一面落地镜的时候，邱泉看见自己快红到脖子的脸，他真心实意的希望自己能变得透明，好像这样就能把写在脸上的感情给藏匿起来。
郑昱领着他进了卧室。
邱泉像只刚出笼的仓鼠，小心翼翼而新奇地打量着。
郑昱把他的包拎过来，和自己的一起扔在沙发上，又脱了外套挂到房间门口的衣架上，出去榨了杯果汁递给邱泉。
邱泉两手握着水杯，看着眼前的挂着衣服的电脑椅——那是郑昱坐过的，深蓝的大床——那是郑昱每天睡的，半敞着的书柜——里头都是郑昱看过的书......这里那里，无处不沾染着郑昱的气息。
他含着杯沿，低垂着视线偷偷地笑，觉得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