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就连自行穿梭于战场上的暗器也都被击落,坠地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西王母不能再稳稳地站立于树梢上,飞身而起,向剑门关退去。
弹指之间,那些黄铜制的物件全部掉转矛头,朝西王母飞去。它们的目的并非西王母要害,反而从她脚下掠过,没能伤到西王母的一根毫发。
然而西王母却身子一顿,和其他教众一样,摔下半空。她那凌风而行的轻功失去了作用,不能再助她鬼魅似的出没于阵中,就连紧那罗的刀风扫向她时,她也没能找到落脚之处稳住身形。
多亏萧陌眼疾手快,摩利支天乙箭步上前,用手掌接住了她,才让她免于伤筋断骨。如此一来,所有月下瑶台的教众都落了网,剑门关一时没了声响。
崔狻这才直起身来,环顾四周,问道:“应该没事了罢?”
“放心罢,就算还有敌人,她们也没法再使用天丝,也不能再飞行,对我们造不成威胁。”区百川插话道。
属于他的那台制式散脂大将,慢腾腾地跟在紧那罗背后,走出剑阁大门。空中飞舞的那些黄铜机关,一见他就调头向他手中飞去,乖顺地不再动作。
谢九龄问道:“这是什么?”
“飞铰。”区百川甩了甩手臂,这些机关静止下来,看上去就如数把拴着丝线的剪刀,平平无奇,“和天女梭道理差不多,不过天女梭是带着天丝飞行,飞铰却是撞见天丝就会上去剪断。”
崔狻哭笑不得:“这天丝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折腾它们不可。”
区百川哼道:“这天丝是月下瑶台最得意的兵器,月下瑶台的教徒之所以能够平步云中,就是在空中张起天丝,靠极轻的身法行走在丝线上罢了。因为天丝无形无色,我们看不见她们脚下的线,才误以为她们能飞,无法预测她们行进的路线。一旦能够克制天丝,就能剥去西王母的全部武装,让她插翅难逃。”
“难怪西王母突然折翼。”萧陌说道。他的摩利支天低下头去,从拳头的缝隙窥探了一会,感慨道,“不过,可真是个天仙似的美人,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谢九龄幽幽道:“萧中郎怜香惜玉,怜到月下瑶台头上,是想做个傀儡,和仙女同宿同栖,一去不复返么?”
萧陌忙道:“末将知错。”
谢九龄没理他:“小狮子,可以松手了,我想应该安全了。”
崔狻这才将他捧到舱门附近,小心翼翼地将双手张开条缝,见谢九龄好端端地站在手上,才松了口气:“你没事罢?”
谢九龄没吭声,等走进甲士舱合上舱门,才ru燕投林般挂到他身上:“毫发无伤,还俘虏了西王母。等我做上金紫光禄大夫,就让你当三品诰命夫人。”
崔狻一把关了机甲的联络发机,就去亲他的前额:“好好好,都听你的。”
谢九龄笑yinyin看了他一会,突然话锋一转:“干脆把西王母赐给萧中郎,两门亲事一起办好了。”
“萧子深何处得罪你了?”崔狻怔了怔,“这女人心如蛇蝎,新婚当夜怕就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看萧郎也很乐意。”谢九龄揽着他的脖颈,眯起眼睛,“还是说你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崔狻粗声粗气道:“我可不敢有别的想法,光是你就够我受的了。就像今天我只有一双手,只能捧得住你一个。”
谢九龄心满意足地将头枕在他肩上,他今日身上熏着百濯香,馥郁的香气直扑崔狻的面颊。后者不由得将鼻尖埋进他的头发,深深吸了口气:“我说你以后别这么干了,卖命的活让别的甲师去做不就好了。你出身公侯之家,坐着也能升官,何必为了一两品的升迁以身犯险?”
谢九龄腾地坐直身子,头顶发丝擦过他的眼睛:“照这么说,崔郎好好在金吾卫混日子,早晚也能做金吾卫统领,何必到沙场来出生入死?”
“自己拼杀来的功业才有意义,靠祖先荫庇的武将,在同僚和家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崔狻嗤之以鼻。
谢九龄正色道:“对文臣来说,也是一样的道理。何况我的一身本领,不用在战场上,就如明珠蒙尘,太可惜了。”
崔狻啼笑皆非:“还有这么夸自己的?”他摸了摸鼻子,妥协道,“不过你说得对,要是没有你,我就不能坐在这了。”
谢九龄顺着他的脸颊摸到下巴,笑容可掬道:“是啊,不也可惜了勇猛的小狮子么?所以你还是认命,和我并肩征战罢。”
崔狻抱拳道:“下官遵命。不过敢问谢将军,你打算如何处置月下瑶台一众?”
“自然是关押起来,等回朝的时候交给刑部。”谢九龄轻描淡写道,“她们都是女子,大概不会被处死,应该会被发卖为官奴官ji,到时候萧郎要想一亲西王母方泽,大约不难。怎么,小狮子,你可怜她们?”
“她们可是想我们死的,哪里用我可怜。”
谢九龄道:“这才对,小狮子有空,不如可怜可怜我。”他挽起衣袖,露出截雪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