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涉及国际案件,进展缓慢,断断续续也走到了最后。
秋水的探视权已被使用,她在前一天见了阿奎。
很久以前的记忆里,这个人总是穿着拖鞋,黑色背心,因为中午太热,而将背心随意的撩起,露出肚腩。
第一次看他穿西装,还真不习惯。
她笑出了声。
笑声窘的他生气,被狱警提醒后,又气呼呼的坐回椅子。
明明是他想见她,他却把头撇到一边,不看也不说话。
“很帅,”秋水的声音很温柔。
阿奎扭过头,看着她。
她的表情也很温柔,他总是见她的倔强,她的凶悍,她的不顾一切。
原来这个女人也可以有这样的表情。
“我明天穿成这样去送你,好吗?”阿奎说。
秋水顺了顺剪短的头发,将碎发撩在耳后:“别去,你就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对于迟早会来的终点,秋水并不怕,只要那个人好好活着,她可以欣然赴死。
在死刑犯专享的单人间,她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等待时间流逝。
牢门被敲响了,狱警通知,有人来看她了。
最后探视权明明已被使用,她疑惑的询问是谁,狱警却不耐烦的回答‘到了就知道了’。
会面的地方不是昨天隔着有机玻璃板的会客室,而是一间普通的房间。
她跟着狱警走进房间,抬起了头。
身体在大脑死亡前会播放安慰自己的记忆或想象。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眼泪流了出来,但眼睛仍然睁的大大的,她害怕一眨眼,朝她微笑的人会像幻影一样消失。
按照狱警的示意,她和他坐在折叠桌的两边,狱警将她的手铐解开了。
“我拜托了越南的供货商走了门路,过程有些曲折,幸好赶上了。”
“我……”漫长的囚禁时光中,秋水幻想过很多次如果能再次见到这个人,如果她只能说一句话,那要说什么,可每次她想说的都不尽相同,以致那些句子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堵住了她思维。
“你想杀的另一个人,已经死了。”
秋水睁大眼睛。
仇恨得报的喜悦确实让她在几秒内获得了安慰,但等到那阵快感过去,更大的忧虑和不安涌了上来。
楚颜却知道她想问什么:“我做的。”
接下来,她快速的握住了楚颜的手,她要赶在狱警用警棍打开她之前,最后再握一次这个人的手。
没有人来阻止她。
秋水用力握紧他的手。
“你不用担心,这不是我选择去做的一件事,而是我选择去走的一条路,我会把握住我的人生,也不会对这一段路有所怀疑。”
楚颜的手温暖,柔软,坚定,安定着秋水的心。
他轻轻笑了:“想好要对我说什么了?”
看见楚颜的那一刻,她有了留恋,她感觉自己活着。
她有了恐惧。
“无论是什么心愿,我都会尽力帮你达成的。”
“明天行刑时,你能来送送我吗?”
“……好,我来送你。”
谢昀风将那些视频和音频揣摩了几百遍。
在他得知宾利的车主是文霆时,他就忍不住将娱乐圈活跃的楚颜与韦广明三人联系在一起。
他的想法自相矛盾,既不希望那个人与案子有瓜葛,又想寻根究底。
他觉得他自己得病了,凡是和楚颜扯上关系的人和事都让他魔怔。
插着耳机放着单丹东的视频,吃着母亲切的水果盘,一不小心,打翻了他四处搜寻来的关于韦广明的资料,他俯身下去捡,衣服刚好压到键盘,声音瞬间被调到了最大,他忙不迭的将耳机扔掉。
缓了一口气后,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重新将震痛耳蜗的耳机戴上,往前倒了几秒钟。
轻微的爆破声。
第二天,他去找了技术鉴定的同事,将背景音提了出来,放给了枪械保管室对枪械弹药懂行的同事听,但没有结论,似乎不太像武器发出的声音。
下午他去了一趟看守所,关于单丹东的一切对方都摆着官腔不透露一个字。
他碰了一鼻子灰出来,唯一对他客客气气的只有接待室的小张,那个人不是编制内,知道谢昀风是刑警,向他倒了不少苦水,谢昀风擅长和各种人称兄道弟,几句话就熟了。
他问所里或附近是不是常放爆竹,对方说看守所这个区几年前就不允许放烟花爆竹了,谢昀风把存在手机里的爆破音放出来给他听,对方说,那不是在爆爆米花吗,看守所后面的大街对面,以前有个老头用老式炸炉卖爆米花,不过人死了一年多了。
他旋即找到了看守所附近的居民证实,那声音确实是来自于炸炉。
按照韦广明的通稿所写,车祸前不久,单丹东才将参与拍摄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