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的出身就跟他的名字一样,仿佛老天爷随便在纸上写了几笔。
他不到十岁时,做小生意的父亲在外面找了小三,那女人很猖狂,不但闹到他们家要母亲离婚,还闹到了母亲工作的单位,这样闹了大半年,母亲的脸被丢尽了,喝了农药被送去洗胃最后也没救回来,反而熬了三天直到器官衰竭才断气,死的异常痛苦。
老婆死了没几个月,他的父亲就把小三娶回了家,大概是报应,他还没成年,父亲跟人发生冲突被捅死了,家里剩了不对付的继子和继母天天吵架,实在受不了,他离家出走被镇上的几个混混收留,再也不回去了。
大概是童年时压抑的环境所致,二十出头的王武长的像四十岁的人,身高不到一米七,内向驼背,脸上有横rou,不过曾是发廊女的老婆倒是漂亮的,后来混混们打群架闹事死了人,他为了兄弟义气顶罪,被判了过失杀人。他老老实实在牢里接受改造,日子太枯燥,每天盼着的就是老婆来看他,但他在牢里没见过她几面。
第二年,有个探监的朋友告诉他,他帮忙顶包的兄弟和他老婆搞上了。王武眼睛都红了,但他忍了下来。
他在监狱里装好人处处助人为乐,工作也是又快又好,表现优异获得减刑后放了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在超市买了一把砍骨刀,回家将正在鬼混的狗男女砍剁了rou泥。
既然杀了人了,一不做二不休,他背着塞在羽毛球拍包里的砍骨刀大大咧咧回了老家的院子,拉开拉链抽出刀柄,朝坐在槐树下晒太阳的继母砍了下去。
警察在现场找到了扔在脑袋旁的凶器,刀锋都卷了起来。
人脑袋不是那么容易砍下来的,砍骨刀行凶时已经钝了,需要很大劲才能把脊椎骨斩断,王武连砍了十几刀,脖口喷出的血把老槐树的树干染黑了一片,最后那几刀纯粹是泄愤,人早死了。
做了货真价实的杀人犯,王武却不想自首了,他觉得早几年的冤狱就把现在该坐的牢都坐完了,反正抓了也是要枪毙的,他进屋子找了老头以前的衣服换了,拿走现金,逃窜到外省市东躲西藏过了十二年。
一开始不是没有警察来追他,王武长的糙头脑却很机灵,冷静又心狠生存能力极强,在长年的逃逸生活中,他无师自通学会了反侦察,他能快速甄别便衣警,制造混乱从埋伏里逃走,模仿各种不同的人的行为动作,小摸小偷更不在话下。
五年前,王武被当地一个刑警认了出来,仓皇逃走来到这个城市里,身无分文扮成乞丐行乞,天太冷了,他用几张破纸箱围着自己避寒。
除夕夜路上哪有人给他钱,连个人影都没有,一个留大胡子开奥迪的黑车师傅正巧回家路过,下车给他塞了一张纸币,可他不要钱,他太饿了,有钱也没店可以卖给他吃的呀。黑车师傅看他可怜,把他带回自家小公寓里,请他吃了一碗面,还喝了一点酒。
明明是春节,家里却没有一点过节气氛,煮的也就是阳春面加荷包蛋,王武狼吞虎咽吃完面,千恩万谢之后,脑子开始转了。这个师傅身高体型和他差不多,长的也有三分像,他又瞅着桌上摆的一家三口的照片,上面的男人还很年轻,这是一张老照片。
他装着酒后吐真言,哭诉老婆通jian把自己钱骗了,师傅见对方也是个可怜人,心一软告诉他自己叫陈炳新,儿子老婆相继病死,也没什么亲戚朋友,越说越伤心。
王武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灌了不少酒,等对方醉死过去,拿了厨房的菜刀给他抹了脖子。正好是除夕晚餐时间,楼道和街上都没什么人,他拿了车钥匙,连夜把尸体运出城埋了。
从那以后,他蓄起了胡子,开起了黑车,住在公寓里……他成了陈炳新。
他已经厌倦了亡命天涯,他喜欢这个富裕时髦的城市,他想留下。
毕竟是通缉犯,案子还没过追诉时效,王武白天不敢抛头露面,晚上为了多挣钱,总是找一些高端会所外面蹲着,不少有钱人坐过他的车。
他是老江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知道什么段子讨人喜欢,什么隐私不能过问,时间久了也有一些关系好的熟客,其中有个老板听王武抱怨最近黑车查的严想多挣点钱,就告诉了他一个地址。
“都是这里的大人物,随便一次小费就够你拉一天,但听说那个俱乐部很乱,客人要的就是你的见怪不怪和口风紧。”
按着地址,王武在看似普通的ktv楼下接到了很多出手大方的客人,有几个他还在当地的经济新闻里看到,电视里的Jing英富豪玩女人也玩男人,玩女孩也玩男孩,常常一路到底都是yIn声荡语,哭声叫声的活春宫。
他嘴严人聪明,车内贴心的备着安全套之类的东西随便客人取用,很快就有了一些常客。
十二月某个凌晨的五点,他接到了一个大主顾的座机来电。
六点到别墅门口,透过摇曳的树木,大主顾在二楼窗口向他做了个手势,是对方一贯和他打招呼的方式,过了不多久,就有一个被黑色雨披罩住全身的人慢慢的走出来了。
这两周,他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