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围场一如我多年前印象里的那样广阔壮丽,年岁越长久就越显现出一种年代的沧桑美感。尽管它身居繁华的首都,却俨然一派的大野苍茫,高空疾风。
明黄的帐子被搭成一方三面的布城,仿佛一方高屋建瓴似的Jing致。
肖莫汉达迎风眯着眼睛,轻轻地放下一杯白玉素盏,嘴中微有咀嚼,不一会儿,他朝我竖起大拇指,说道:“好风味。”
坐在正座上的殷容睿也端着一只盛着gui苓膏的玉盏,对着肖莫汉达笑道:“朕就知道你会喜欢,此物清凉爽口,更有滋润养生之效,乃是四季服用的佳品。”
我淡笑不语,心里却满是对原创剽窃的歉意。不过,我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地安慰自己,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的天花防御之术和后来的心肺复苏之法,还有现在御医殿里广泛使用的口罩棉签,人手一本的病历,日间挂号的队伍,吓晕了十八个宫女的人体骨架模型以及太医署里的眼保健Cao和月考……
我无不郁闷地想到,难道真是因为这样自己才罪孽深重到现在天天忍受Jing神上的煎熬么?
殷容睿将目光一转,看向座下一身黑丝甲衣的俊美男人,轻挑眉梢地问:“霍爱卿,朕知道你同林佑熙素来亲厚,可是先一步尝过此物了?”
霍骁将空空的玉盏放回了案几上,抬首看向殷容睿,低沉道:“微臣不曾。”
殷容睿俊容微动,然后问我说:“林佑熙,可是你私自藏了手艺,不让霍爱卿知晓。”
我连忙解释道:“不是,微臣也是近来才研得此方。”
“本宫嗜甜,虽也觉得可口,仍是想多放些蜂蜜才好。”敏柔公主坐在殷容睿的身边,嗓音清甜地说道。
我连忙转头吩咐身后的一名典御,让他多拿些蜂蜜来。
这时,不远处有几个健壮的宫人拉了四匹骏马来,我立刻认出其中的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是霍骁的扶摇。
而座上的敏柔公主明显眼前一亮,她摇手一指,叹道:“那便是随霍左将军冲锋陷阵的扶摇神驹吗?”
座下的霍骁颔首应答:“正是先帝所赐的扶摇。”
这里话音刚落,就看见敏柔公主信手轻提裙裾,莲步曼移,一脸惊奇地走下座来,正是朝着扶摇跑去。
霍骁立刻站了起来,几步就跨到了敏柔公主跟前,一脸冷峻,阻挡道:“扶摇xing烈,怕冲撞了公主玉驾,公主还是请回吧。”
敏柔公主微微地将水灵灵地眸子一眨,盈盈地转身看向身后的殷容睿。
“霍爱卿,长公主尚未习得御马,早就央了朕要你教她,如此,便劳烦你指点一二了,万万要护住长公主周全。”殷容睿神色悠悠地说着。
“遵旨。”干脆利落的声音。
“呵呵,本宫要坐那扶摇马……”说着,就是一阵轻快的步伐。
不过,霍骁最终还是没有让敏柔公主坐上扶摇,而是不知用什么话将她哄上了原来就为她准备的马匹——紫牙。敏柔公主倒是没有一丝不高兴,反而笑得灿烂。
而他也轻身地跃马而上,手里牵住紫牙的缰绳……
我急忙将视线收了回来,不想再看下去,神思不由地一阵恍惚。
…………
霍骁轻松地跃下马,顺道也把我提了下来,省得我下马的动作太丑出洋相了。
“下回教你御马吧。”霍骁微微地冲我笑了一下。
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点点头。
…………
“公主及笄的那一日,你尚在家中居丧,没有见到那场景。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势派,听说公主的婚事会由皇上亲办,不知会挑中哪家的才俊?”
…………
“人都说这驸马爷会是……”方玉宣咽下一口茶,随意地问我。
…………
放在案几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捏得骨节发白,脑中一片烧胀,喉咙里翻涌的咸涩几欲化作破口而出的声音,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林佑熙。”脑门上瞬间挨了一记有力的弹指。
我立刻回神起身,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金服玉冠的殷容睿之后,吓得一阵心跳不稳。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不远处骑马的两个人,然后用冷冰冰的声音对我说:“看来,林佑熙对外头比较有心啊。”
接着,殷容睿却将脸色一换,轻轻地扬起薄薄的嘴唇,说道:“朕要和肖莫汉达去骑马透气,你也跟来吧。”说着,他转过身子对伺候在一边的徐元说道:“将涣风给林佑熙牵来。”
徐元脸色一怔,便连忙转身出去吩咐。
我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就看见两个宫人牵来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驹,它的鬃毛被梳洗得犹如发丝一般柔顺,直直地流泻在脖子两侧,四肢修长身形矫健,眼珠子像琥珀似的透彻,实在漂亮极了。
殷容睿已经骑在了一匹叫雲霅的黑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角的神采飞扬,他冲我抬了抬下巴,道:“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