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北方医药大族傅氏的继承人,而眼下是皇室御医殿正御的傅峦,他对下首的选择显然比任何人都能受到关注。如果能得到傅氏医术的一星半点,我想对每一个新手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机会!
所以,成为傅峦的下首这样的诱惑,显然可以战胜符安院的地狱之行所带来的心理Yin影。如果你知道不入虎焉得虎子这样一句话,那么你就带着你的身家小命走进符安院,面对傅峦吧。
可是,傅峦在接收林总管的孙子四个半月后,毅然地作出了选择。
这样一个事实,对那些本来就身心俱疲,此刻濒临崩溃的符安院御医们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为了弥补他们的Jing神损失,他们将这件事情,演绎成了无数版本,广为传颂。
当我感受到了越来越多人敌意的目光后,我真正意识到了,这又是一个傅峦对付我的Yin谋。他一定在暗处默默欣赏我被大家孤立,然后乐不可支。
我毫不怀疑,这个不负责任的煞星可以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快,而通过手头的权力,将痛苦加诸在别人身上。
卑鄙无耻!我握紧了拳头。
“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我拿着一卷《谓医心》在自己的院子里默默地翻阅着,来涤荡近来有些烦躁的心情。
我向后靠去,枕在一个柔软的罗枕上,轻轻启唇,背诵道:“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研茧,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少爷,这些您六岁的时候就会背了,怎么今儿又拿出来了?”雪儿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做着一些香袋荷包,穿针引线的手看上去很灵巧。
“啊,有些东西年年看,年年都有不同的心得。”我闭上眼睛,回答道。
雪儿温柔地笑笑,又接着低头,做起了针线。
“都品出些什么新的了?”
头上光线一暗,我连忙睁开眼睛一看,是笑眯眯的爷爷。
“爷爷?”我立马坐了起来,疑惑得问:“这个时候,您不是在宫里么?”
“许你们有闲置在家的工夫,爷爷就没有?”爷爷反问道。
我低头笑了笑,从湘妃塌上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说道:“那可太好,咱们爷孙有多长时间没好好在一块儿说说话了!”我眯起眼睛,想了想,说道:“不如今儿一家人出去转转吧。既然难得您有空。”
我记得最后一次一家人出游,是我还没进宫的时候,在那之后,爷爷忙,我也忙,压根就没时间在一起,可怜我那独守家门的nainai啊~
“呵呵,倒是和爷爷想到一块儿去。”爷爷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
“那我去找nainai。”我兴奋地要往门外走。
“少爷!”雪儿不知什么时候就走进了房间,这时,拿着一套青色的衣裳站在门口,喊住我:“您好歹也换身出门的行头啊。”
我听了这话,低头一看,寝衣外面只是胡乱地套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还真是够家居的。于是,不好意思地冲雪儿笑笑:“还是你想的周到。”
“哈哈。”爷爷站在我边上,意味深长地笑出了声,用眼睛来回地打量着我和雪儿。
我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于是,不等爷爷多说别的,连忙进屋换了那件青色的衣裳。雪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默不作声地也跟进了屋,一声不吭地帮我穿上。
我看着将头压得低低的雪儿,良久,开口对她说:“你放心,我知道你心中所想。”
雪儿瞪圆眼睛抬起了头,嘴唇动了动,半天,只说:“少爷多心了。”
“只怕是我想得还不够多。”我摇摇头。“可是,你也得想清楚了。”
雪儿替我系着腰带,用小鹿般的眼睛看向我,显然有些不解。
我语重心长地说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此话一出,雪儿如同遭了霹雳一般地一动不动,犹如被狂风击中的花儿,不安地颤抖着。这样的她尤为让人怜惜。
我索xing将话说得更明白些,免得不清不楚地,折磨人心。
“霍骁是什么人,想必你也知道一些。你若要跟他,确也是个归宿。可是,日久天长,个中滋味,怕是你承受不来的。他们家既是名门又是望族,将来会有数不清的女人往里走。像霍家老爷那样,单只要了霍夫人的,却是百年不遇。那也是因为霍夫人是姑苏大族慕容家的大小姐,受不得委屈。可是……你呢?”
我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太过分了,又放软了一些,说道:
“撇开这些不说,霍骁这个人的品xing,重情重义不假。这么多年,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可是,一个装了太多家国大义的人,儿女私情,怕是容不下了。”
我沉yin着,又接着说:
“我这么说,是想让你想想明白,你这么个好女孩,若是这样平白耽误了,是不值的。当然,我不是想说服你,顺着爷爷nainai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你该有自己的选择。普天之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