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袭来,凉爽的空气穿越厅堂的竹帘给热闹的酒宴带来一丝秋意。
厅堂内灯火辉煌,宴席上的众人已有几分醉意。
熬了一天的浓浓鸡煲掺着这山里山菌的清香被整锅抬上桌子。
石·贤抱着一坛子竹叶酒挤在今晚的一对主角中间。他一手揽着权·修宜的肩膀,一边用肩膀耸了耸溪水的侧向着他的背,嘴里蘑菇着要看看百里家的武功。其余众人也在酒酣耳热之际起哄起来。
暖儿不惯这种阵仗,早早带了目瞪口呆的断借口要去照顾子归就退席了。
不在了大当家的,那群本就蠢蠢欲动的人便放肆起来。
“修宜,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廊·青峰用他枯瘦的指关节敲打着桌面,一边煽风点火,“大当家的那顿本就疏漏了我们。这回第二次摆酒席,你们两个难道还妄想能逃过此劫吗?”
石·贤和众人一齐哄笑道,“看这平常温文的人都说话了,你还不认罚吗?赶紧说句话。”
溪水的头这会儿加倍疼了起来。他直可以听到额头青筋突突跳动的声音。
权·修宜望着溪水勉强应承的脸色越来越坏,便有心结束这场宴席。他把毛手毛脚的石·贤耸到身后,拦手拉过溪水,大笑道,“谢谢兄弟几位今天到场。上次是内子刚到权家,所以仓促简陋了些。诸位没有尽兴的,尽管明年再来。权·修宜在此敬过几位了。”
众人闻言不禁一怔。
石·贤眨巴了眼睛,拦过权的酒杯叫道,“慢着慢着慢着~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明年再来?你这逐客令也下得未免太牵强了吧。不服!罚酒!”
石·贤作势要倒酒。
权慢条斯理地伸手盖住酒杯,看着溪水柔声道,“溪水已经受孕。明年我请你们过来喝我头生子的喜酒。”
这次连一向镇定的廊·青峰都傻住了。
石·贤愣了一会儿,突然猛地一巴掌拍在权的背上,叫道,“好小子。有你的!”
尽管很少能接触到神使族的人,但在场众人在接喜帖的时候已经知晓了溪水的身份。所以,这意外倒也不算太过突兀。
众人没花几秒钟就消化了这一事实,纷纷上前道贺。倒是把没有做好准备的溪水惊着了。他恼羞起来,脸涨得通红,瞪着一双凤目把几道如电赛刃的目光戳进了权的身上。
权顶着厚比白城城墙的脸皮,揽着溪水的肩膀只管谢礼。
嬉笑了一番,廊·青峰带头第一个告辞而去。
赤·风留在了最后一个。他磨磨蹭蹭地挨到众人都离开后才走到权和溪水身边,告辞的话却期期艾艾怎么也说不出口。
明月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厅里稀奇古怪的气氛蔓延开来。
这场宴会,她并不尽兴。别说自家夫婿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是主人家的权大哥和新人也都一副别扭的样子。她是个非常敏感的女人,新人在望向她家夫婿时的眼神让她心里难受得慌。
权·修宜看见赤·风的样子,嘴角不禁向下压了压。忽而,他笑了起来,向明月招呼道,“明月你过来。我差点忘了件事。”
明月心中别扭的感觉更加真切起来。她勉强笑了走过去,“大哥有何吩咐?”
权道,“你们订婚那会儿,子风让我找金匠特意为你定制了一枚金环。我一直皇差在身,竟然给忘了。现下想起来,正好给你。也应了今天的喜事。但愿我们两家今后都和和满满。”
一句话让两个人当下就白了脸色。
当然,溪水今晚的状态本就不好。权话语一处,他不禁一个趔趄崴到了脚踝。疼痛从脚边沿着腿一路上涨到眼睛里。一些刺痛微咸的ye体便有奔涌而出的事态。
权一把扶住倒向赤·风那边的溪水,小心把他揽在怀里,问道,“怎么了?突然就虚了下去。想是今天太累了吧。”
溪水微弱地答了一句,“脚崴了。我腿没力气了。”
权马上抱起溪水送进了后厅的书房里,一边回头对明月道,“你等等。”
没有接到溪水的赤·风僵硬了身躯,半响都没能把这姿势改过来。
明月其实是看到了。那个新人倒下去的一瞬,赤·风接人的反应比权·修宜还快。某些古怪的念头一晃掠过她的心。她颤了颤,没敢去细想。
赤·风回过神来,尴尬地拉了拉衣襟。
权再次回到厅堂里,明月和赤·风正在大眼瞪小眼。他哈哈一笑,从衣襟中摸出金环递到明月面前。
“喏,就是这个。这是五·非的手艺,我逼着他用了最纯的金子。花样也是最时新的。现下我可交差了。”
权·修宜轻松地递过了金环。
而明月的心却因为手里突然多出来的金环而沉重起来。她匆匆拉过还在发愣的赤·风,匆匆告辞。
权·修宜知道以明月的聪慧自然不会去苦苦追问这枚金环的来龙去脉。他本想当着赤·风的面让溪水把金环交给他的。该怎么说怎么做,他早已想好。但是,溪水突然的失神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