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的日子迅速地定了下来。
鉴于子归的状况特殊所以暖儿先了溪水两天离开了白城。临走之时自然少不了百里家的殷勤送行和权•修宜期期艾艾的道别。
白•暖靠在马车窗口上似笑非笑的脸逐渐掩映在盛夏的繁华似锦中,渐行渐远。
百里•溪水的心情此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白•暖离开时的伤怀他是感同身受的。许多的情愫已然在经年的感秋伤春中化作木然。所以,溪水对于已经远去的暖儿和子归是打心里充满羡慕的。
权适时地揽上他的肩,轻声劝慰。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好似已经不太拒绝个人感情上的施舍。
并且在日复一日的沉溺中逐渐没顶。
溪水自然靠上来的身躯一面惊讶了权,一面也定了远山和海水的心。
然后,大张旗鼓地替定水送行之后,溪水的身边就少了一个温暖暂借的怀抱。平子看到自家三少爷的脸色在大爷走了之后越发憔悴起来,不禁叹道,“真是造孽啊。”
连翘没好气地拿手指戳了戳平子的额头,背着身骂道,“说什么呢?这不马上就回权家去了。等老爷办了正事回来,二当家的想看他多久就是多久。”
平子摸了摸被戳痛的额头,嘿嘿傻笑。
白城这边少了一个Jing明能干的三少爷,许多的事便落到了少城主的身上。
这几日,海水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弟弟对于整个白城的意义了。
可惜,嫁都已经嫁了。没有后悔药嗑了。
于是,少城主百里•海水人生头一次地焦头烂额了。
把自己所有的事务了解停当转手交到自家大哥手里后,百里•溪水难得地朝着愁眉苦脸的顶着两黑眼圈形象全无的百里•海水柔情四射地说了一句,“大哥,您以后辛苦了。”
那一刻,海水恨不能一头撞死在那叠高达三尺许堆在在书桌上颤巍巍欲坠的账簿上。
眼见得自家大哥被小三子无良地迫害着,江水却乐得袖手旁观。
因为他不会理财,所以这档子麻烦事至少以后是不会落到他头上的。此时此刻,他当然宁愿得罪大哥也不要得罪一肚子怨气的小三子。免得某人一路上把他当奴仆使唤。
白城之外,一溜的送亲队伍前面,哭得最为响亮的是百里•清江。
远山颇为头大地被自己弟弟拖住袖子哭了个昏天黑地。一众的门人全部很有默契地抬头看乌鸦低头找蚂蚁。
这货到底是谁啊?他真是百里家的种吗?
所有人发自内心地感慨。
直到溪水不耐烦了,一鞭子抽在江水的马屁股上。送亲的队伍终于迎着鸭蛋黄的落日缓缓朝西北而去。
背后一声长嚎,声震云霄。
“溪水,我的儿啊~”
坐回车子里的溪水浑身一震,一手拧上车门口权充车把式的平子。
丫的,今天如果露宿野外我就咒你晚上做噩梦。
在心里默默诅咒着自家阿爸的三少爷徒自惹来忠心仆人的一声哀嚎。
“少爷,松手啊。痛死了。”
连翘和合欢摸了摸各自白嫩嫩的手臂,一个劲儿地往车厢角落里缩。唯一尚还镇定自若的小秋,嘴角抽搐,眼神涣散。
幸好,到了掌灯时分,远远的山坳里亮起了几簇灯火。尽管看去远了点,但总是能在半夜之前找到宿头的。
江水暗自松了口气。其他人也何尝不是呢?
这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时间上刚好够权家跟随白•暖前来接亲的人领教新进门的二当家的厉害。
权家的管事之一木•真自认伺候过上代最难伺候的四当家的,如今这会儿也只有对着溪水战战兢兢的份儿了。
这小祖宗胃口比不上上代三当家的刁,脾气比不上上代五当家的烈,甚至于说对下人的态度也不见得能赶上上代二当家的尖酸刻薄。但所有的一切若加起来,它就不是一个一加一等于二的概念而应该是几何倍数的增长。
且这个基数可不是一那么简单。
好歹上代的四当家的也是个衔名郡王的出身,娇贵得有名堂。
百里•溪水说得再好听了也不过是个江湖草莽。木•真摇了摇脑袋,有点不太甘心。
很快,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了小镇。木•真趁着海水和溪水用饭的时候到镇上溜达了一圈,顺便买了些必要的物品。然后,他非常惊讶地被一把沙哑的声音叫住了脚步。
行•方圆是权家的老主顾之一了。这个年仅三十的青年早几年已经担负起了家族的全部买卖。他和权•修宜的认识是从一笔黑吃黑的交易开始的。木•真因为经常被派去和行商团的人打交道,所以他不仅认得行•方圆,而且对于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