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在一片鸟语啾啾中醒来。他抬手往身上摸了摸。干净舒爽的棉质睡衣让他猛然惊醒了最后一丝睡意。
他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平子不在,内室的薄纱帘子和竹帘都被放下了,而外室的窗户和门却都大开着。一阵阵清爽的晨风从各处缝隙里钻进来,吹得人神清气爽。溪水缓了缓神,蓦然笑了起来。
一定是那傻瓜。
溪水记得昨夜他又发烧了。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了风•刃。红色的发映在摇曳的新婚烛光里,恍然如梦。
现在想来,是当时把那傻瓜错当成了那人了。居然也不生气,就这么伺候好他换了汗shi的衣物守了一夜便安心离开了吗?连门户都开着,生怕闷死了自己吗?却是个实心眼的好人。
溪水这样想着在心里默默地给权加了些许的印象分。
帘外红影一闪,灵动异常。
溪水勉励撑起略略有些虚乏的身体,好奇地走到外间。
竹林苍翠,晨雾未散,自有一股清新洒脱的味道弥漫其间。
粼粼的一潭浅水边,两个人影飘忽其间潇洒来去。
溪水认出那一团红色的事物乃是他昨夜的新人,身上大红的里衣包裹着壮硕修长的躯体生机勃勃。
另一个浅蓝的身影身量细长,直若轻羽,似要翻飞于天外。
Jing妙的轻身之术让溪水忍不住惊呼出声,“随风。”
恒天一门最Jing妙的轻身之术——随风。世人皆道恒天一门衰弱,却不知道其中Jing义也需有天赋的人才能运用得当的。前些年的时候,里安的李•晴空曾经因“随风”而名噪一时。但现在和眼前这个人比起来,李•晴空的“随风”就像在跳鸭子舞。
所谓随风而舞求的是一种心境而非姿态吧?
溪水坐到窗口,看着水面上林野间互相追逐嬉戏的两个人,禁不住羡慕起来了。
感君深情重。
原作双飞蝶。
翩迁两相绕。
缠绵不相忘。
清丽的小诗是风•刃在某一次醉酒后随性用手指沾了墨汁写在他手臂上的,只是那狂傲的字迹隔了一夜马上就模糊了。现在,连踪影都找寻不到了。
还是这样相互守着的比较让人安心。
承诺,是万万敌不过一段看似不太长远的似水流年的。
溪水托了腮,靠在窗口看得出了神。
“大爷,老爷喊你们去用早饭的。”远远的一声喊打破了三个人的静寂。
权看到溪水的身影立刻抄身蹿了过去。一把抹掉脸上淌片的汗珠子,权赔了笑脸对溪水道,“醒了吗?要不舒爽就去躺着,我让他们把早饭送这里来。”
溪水冷了脸,本待拂袖离开。看到白•暖和平子一前一后跨进房间,他又做不出来,只好忍了不快答道,“没事。我跟你们一起去。”
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溪水伸手扯过权小声道,“昨晚谢谢了。”
权爽朗一笑,凑近了低语道,“怎样?小人伺候得还舒服?”
来自权灼热的气息带着一丝汗水的咸涩味道扑鼻而来,引得溪水一阵窒息。他迅速地退开一步,怒道,“别得寸进尺。”
权嘻嘻笑了,回头看到白•暖正端正了脸色看他们两个,急忙立正站好不复刚才的痞样。
识时务的在两双眼睛注视之下为权更衣梳洗过后,溪水呕得只想大吐特吐。尚想得寸进尺的权索性牵了溪水的手就往外走。
平子笑了引了三个人去到前庭。
今天真是好不热闹,一向冷清的大厅里面团团地坐满了人。
百里•远山高居上位陪着上上位的定水皇爷。百里家的长姐灵林和她夫婿也在座。清江拉着两个儿子谦恭地陪在下首。
权家的几个丫头小子各自站在厅里,一脸的喜气。只有小实看去颇为苦恼。
白•暖进去就白了小实一眼,暗暗示意他退出去。毕竟今天新婚大喜,他这脸苦相看到定水或是远山的眼里都是有失礼数的。
小实扭捏了一下,最后不甘不愿地悄然离开了。
定水假装没看见,朝白•暖招了招手,道,“坐我这边来吧。上次去清源,没来得及登门拜访。今天得听你好好说说你们家的事了。”
白•暖应了一声从容坐到了定水的旁边。灵林错眼看了一下白•暖便很体贴地拉起自家夫婿的手,空出位置来给权和溪水。定水的刻意错爱似乎是在警告他们百里家不要怠慢了权家的大当家的。这一点灵林自然看得出来。可她也不想委屈了自己侄子。
权抱拳道了声谢便拉过溪水坐了下去。
远山看看人差不多到齐了便吩咐开饭。
席间,定水问起了白家颇为得意的门生白•松。白•暖说起这个师弟时语气里也是满满的骄傲和认同。听得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