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如同吃了黄莲的脸色,云展有些好笑,“不过那绍大掌柜似乎有意结识少爷,可以先送拜贴试试看。”
看个大头鬼啊,不过听起来好象还有一线希望。那就好,这可关系到我能不能挣到银子远走高飞的宏伟计划,无论如何都要试试。
和云展回到寿王府,云舒已经等得不耐烦,差一刻就要跑上街找人了。见我们回来,一边为我准备沐浴一边赌气的嘟囔还故意弄出叮叮咣咣的动静,我和云展只相视一笑,谁也不理会他小孩子般的发泄。
褪下衣衫,将整个人泡在热气氤氲的浴桶里,只觉得浑身舒畅,每个毛孔都张开放松,腿脚的酸痛也舒解了许多,扯掉发带,洗了头发,我享受地眯起眼睛,手不经意的又抚上左胸心口处的烙伤,大小五块焦褐的狰狞疤痕围在起,是煤碳不规则的形状留下的。
我从不去看疤痕的样子,光摸着就知道有多丑陋吓人,伤处凸凹不平,没有任何感觉。要是我的心也没有感觉就会轻松了吧。
我阖了眼睛,涌上笑意。
“少爷,少爷。”
哦,我竟然睡着了,还在浴桶里。睁开眼,云展正拿着衣服和布巾站在旁边。
我有一瞬间的石化,被云展看见了。心里辗转着,啊—,也没什么啦,那几天一直是展给我换药的,早就看到了,还怕什么。
真奇怪,我从不担心被云展看到裸体(其实也早就看过了),就是十分介意胸口的伤疤,谁也不愿意让看到,云展也一样。
这种目光对峙的交灼状态持续了几钞钟,我从浴桶里站起来,转过身
“展,不要看。”
云展没作声,用布巾擦拭几下,把衣服披在我身上抱出浴桶,叫了云舒进来,一起把木桶抬出去,关上了门。
唉~~,我家展心上的伤痕也同我的伤痕一样,再也去不掉了吧。
翻腾半夜,天快亮时终于睡着了。
心里有事,睡得并不踏实。醒来后觉得头痛,没有马上起来,一翻身趴在床上,心里盘算着去祥云轩的事。
想了一会儿,觉得肚子饿,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房想要打水洗漱,听到厨房二云说话的声音,很轻,听不大清楚,只隐约听得:。。。要瞒少爷到什么时候。。。不由我们。。。。少爷知道了。。。。怎么办。。。。
我怔了一会儿,故意弄出些声响走去打水。云展马上出来接过水盆打了井水,然后回到厨房加了些热的,我洗漱完毕又吃了云舒端来的早饭,这期间云展始终不曾抬起过头。
问了云展拜贴的格式写法,踡坐在藏书楼的大太师椅里,我一直思忖着要如何措词才能既不谄媚又不疏离,想来想去越发烦燥起来。
看看已近正午,便打发云展回去吃午饭。我起地晚早饭吃地也晚,自动省掉一顿。
云展走后,我慢慢上了二楼,远远地看着王府正院人来人往似有重宴,花园里几树梅花初开,隐隐暗香浮动,些许寒风扑面,一池湖水微皱,静谧如画。
画!脑中灵光一闪,对了,画。
匆匆下了楼,找出一支旧毛笔,蘸了浓墨,然后拭干,当做碳棒画素描,前世我就这样做过,写废了的毛笔舍不得扔掉,就想出了这种画法,效果是非常不错滴。
素描我的功底还不错,至于工笔写意就很少Cao练了,其实是还没学到那个层次,我就将兴趣注意转移到玩电脑上了,再后来就PHOTOSHOP了,谁还没事鼓捣碳棒墨汁啊。
铺好纸,望了望窗外,光线正好,用很硬的线条先画出一棵沧桑古槐,再画一株桀傲瘦梅,枝干酋劲挺拔,树叶摇曳婆娑,明暗调子准确鲜明,虚实有度,再来打出一片Yin影,修饰一下,看看,黑白造就光影的强烈对比基本达到了刺激视觉的效果,古槐的沧桑和瘦梅的桀傲用硬挺的黑色线条表达的恰到好处,还不错,就是它了,习惯的在右下角签名,日期,呃。。。算啦。
往外看看,云展应该还在吃饭,不如我自己送去。运气好也许能碰上。我卷起画向花园后门走去。边走边犯嘀咕,看门人若不让我出去怎么办,啊呀,大不了再回来叫云展或是云舒嘛,有什么,就当活动一下帮助消化了。
门房的仆人远远的就看到我,我打起Jing神走过去,努力不让自已怯场,直走到跟前,那人也没要拦的意思,只是盯着我看,好象我随时可能出手打他似的防备,怪了,回盯着他,一步步走向门口,出了门,他还站在那,根本没拦我。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难以接受。
难道我可以随便出入王府?难道根本就没人想要限制我的行动?难道德从开始我就可以随时抬屁股走人踏上我的自由之旅?难到一直是我自以为被禁其实根本没有?我狐疑着顺着小巷朝大街走去。
不对,不是这样的。
如果事情这样简单,那几乎使我丧命的刑伤又算什么?寿王对我如此怀疑,不惜将我诱至府邸,不可能一顿打就淘洗干净。
对呵,把一个jian细看的太紧了,是很难让他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