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头,迷离地望着天上的月亮,依旧清冷光洁,淡淡的云晕,氤氲缥缈,象无声的叹息。
“快住手!”
低沉紧迫的吼声让我回过神来,才发觉,一把甑明瓦亮的钢刀正架在脖子上。
呃,什么状况?
我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事,还没完全理出头绪,不知不觉已然走回房,甫一进来,就上演这等奇遇。
我全身僵硬,心跳得难受。
今天这一天,受刺激的事太多,不知我这小心脏还能不能撑得住。
脖子上冰凉的钢刀缓缓的撤离,余光一扫,知道屋里多了两个人。
我只觉耳边嗡嗡巨响,胸口火苗乱窜,顾不得理会屋里的人,向前蹭了两步倒在竹榻上,闭了眼蜷起身,闷闷地说了句,“好走,不送。”就去寻那一帘幽梦了。
阳光的味道,温暖,干净。不用睁眼,我也知道,这一觉又睡到日上中天。
扭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感觉脸上暖暖的,享受的勾起唇角,心里大致安排了一下近几日的工作流程,要赶在凤仙节制出三十几套衣服,时间不富裕啊。
睁开眼,慢慢坐起,一扭身,正看到盘坐在床上老僧入定状的某人。
咣当!大脑陷入死机。
难到是--我做梦了?
记忆中枢开始倒带,时间退回到昨晚。
刀架在脖子上,有两个人,显然是炎门的人来接他们的少主,怎么还在这儿,没走?
莫天奉静如盘石,我琢磨着,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运功疗伤?
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了,坐在榻上这个郁闷。
武侠小说上说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不能受打扰,岂不是一直要坐在这里不能动,关键是我饿啊,悄悄走开也不知行不行?
正此时,蓝官推门而入,无防备间被吓了一大跳,收回盯向蓝官的眼神急忙转向莫天奉,不会走火入魔吧,后者已幽幽地睁开双眸,光华流露,炯然有神。
我探身走过去,紧盯着他的脸色,“你没事吧?”
莫天奉显然一楞,“我很好。”
“真的?没什么不舒服?”
莫天奉不再说话,微微皱眉,略略仰了下巴,露出疑惑之色。
我松了口气,回头对蓝官说道:“小蓝,进房间记得敲门,不然会害死人的。”
“啊?”蓝官一脑门子雾水。
懒得同他解释,开始洗漱。嗯?好象忘了什么,什么呢?管他呢,想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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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忙得是昏天黑地。
江雨楼找来了二十几位裁减刺绣缝纫的高手,成立了一个小型服装加工厂,我暂时任厂长,李晋为主管后勤的副厂长,完全封闭式计件作业,一时间水澜后院异常的拥挤嘈杂。
江雨楼把人领到后院介绍给我就不见了人影,一群人把我围在当中,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这问那,搞得我是焦头烂额直想晕倒。最后不得不暴吼数声“停”,才算恢复了后院的平静。
我站在假山石上,让大家稍安匆燥,先听从李副厂长的安排,把食、住问题落实了再来领工作。
没义气地把这个烂摊子推给李晋,反正这个他擅长,无视李晋可比锅底的黑脸,我从假山石上一路俯冲回房间,砸上房门,将一干麻烦隔绝在外,抱着脑袋趴在桌上,脑仁儿一跳一跳的疼。
缓过神后,便开始着手把已经定稿的几件衣服分解,流水作业还是很科学的,有了前次做衣服的实践经验,我对这里制作服装的工艺流程已经是非常了解了,这回做起来就比较得心应手。
看来,偶还是经较适合做技术性工作。
分解的图稿完成后,又草拟了一个工作安排计划,叫了蓝官送去给李晋,嘱咐蓝官提醒李晋一定要制定员工守则,最主要的一条要保持后院的安静,如果以后每天都这样嘈杂的象个菜市场,我迟早会被逼疯。
先抽出两个人将所有模特的身型尺寸细细地量一遍,再根据这些尺寸打纸样,其余的人都来做绣片及配件,刺绣的任务很重,是直接影响到凤仙节前能否完成所有衣服的关键。
说起来呢,楚国的民间服饰并不算华丽,款式繁复,袍服宽大,功能性很差,和我国古代汉朝的衣着类似,崇尚紫色和红色。
紫色为皇族专用,皇族人根据血脉的远近及尊崇着深浅不同的紫服。官员则因官职品阶的高低着不同的红色官袍或在某个部位配绣着各种图案的红补子。
老百姓的服饰就更为简单,灰、蓝、绿、褐四种颜色最为常见,浅色服饰多为有钱人家穿着,式样大多是大掩襟的宽袍,没有什么变化。
所以当日水澜上下穿着新款的袍服一亮相,立刻掀起了涛天巨浪,如此大胆新奇的款式花色任谁也是头次见,不光刺眼更加惊心,也难怪江雨楼把那些个图样当宝贝一样藏,这份商业头脑偶是极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