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你去跟雨楼说一声,我在这里看着。”水澜毕竟不是我当家,这个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历,还是让江雨楼知道比较好。
木英走了。打来一盆水,拿布巾沾shi了小心地给他擦洗,越擦越心惊,浑身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血淋淋的。我不停地擦,血不停的流,我开始着急,一个人能有多少血,再流,怕想救也救不活了。
江雨楼一脸怒气推门而入,一眼看到床上躺着人的惨状,忍住没有发作,走到床前,修长的手指捏起黑衣人的手腕,江雨楼懂医术?早知道就不让蓝官去请大夫了。
“他伤得很重。”江雨楼Yin沉着说。
大大地白他一眼。“是,他一身的伤。”
“我是说他的内伤很重。”江雨楼恨得牙痒痒。
“行舟啊行舟,你一天不给我找麻烦都不行啊,这人很危险,不能呆在水澜,醒了就让他走。”
“什么?他都这样了还赶他走。他一身的伤,还有啊,你也说他内伤很重,不治怎么行?好歹也是条人命哎。”
此时蓝官带了赵大夫进来,我和江雨楼都不再多言。
赵大夫给黑衣人把了脉,说皮外伤随多但无大碍,只是内腑损伤较重,加之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开好药方,简单处理了伤口就回去了。
打发蓝官去买药,我看着江雨楼,半晌,他叹了口气,“行,留就留下来吧,不过你自己照顾他,别给我添麻烦,还有,所有开销从你的红利里扣。”说完,江雨楼衣带轻扬,飘乎悠悠的走了。
我倒!
我算发现了,同江雨楼过招,十次,九次是我败。
送走忍笑忍到难过的木英,我开始给黑衣人仔细地上药。
那赵大夫也就是个普通郎中,看个头疼脑热小病小灾的,黑衣人满身伤的吓人,赵大夫也怕了,草草的处理一下,逃也似的走了。
外面大雨瓢泼,声如噪鼓,吵得人心烦。
我是第一次处理伤口,包扎上药,手抖得厉害,绽裂的皮rou,殷红的鲜血,让我晕旋。
碎成抹布的衣服很碍事,干脆撕了扔掉,包扎完毕我已是满头大汗。
站起身看着床上被我绑成木乃伊的伤患,突然想到,他睡了我的床,我睡哪儿?
十分无奈的,叫了一个仆役帮我把水榭的竹榻搬进屋放在墙边,又抱了两条薄被,这阵子我只能这样将就了。
去柴房洗了个热水澡回来,蓝官已经熬好了汤药。
蓝官一脸的疲惫,我心有不忍,遣他回去休息,我自己喂药。等蓝官走了,我开始后悔,这要怎么喂?
拿着汤勺碰碰那人的唇,没反应,试着喂口药,完部顺着嘴角流下来,捏捏下巴,不行,我试着用勺子撬他的牙关,可不敢用力,我正徒劳的试图打开他的嘴巴的时候,他居然幽幽的睁开了眼睛,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
“你醒了吗?醒了就张嘴吃药。”我只想让他赶紧把药喝了,别再难为我了。
他怔怔地看了我片刻,然后又幽幽地闭上眼睛,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你醒醒,醒醒啊。”怎么这样啊!要晕也等喝了药先!
怎么办?看着眼前神智不清的人,急呀。
猛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小说中经常出现用口渡药的情节,天啊!不会吧!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了,用口渡。人是我救回来的,药也是我自己要喂的,现在骑虎难下,也顾不了许多了,救人要紧。
我含了一小口药在嘴里,NND!真苦,强压着要吐掉的冲动,俯下身靠近他的唇,嗯?他不张嘴,我也不能张,这要怎么办啊?我又坐起来,没想到这喂药还是个技术活,正琢磨着,不小心,把药给咽了。神啊~~~,我怎么这么笨呢!
豁出去了!我有些急眼。
一把捏住他的鼻子,等了一下,黑衣人难过的张开嘴,扭了扭头想摆脱我的毒手,可惜他现在没力气,我又死捏着不放,他只能一边痛苦的挣扎一边张着嘴喘气,等的就是现在。
含了一大口药贴上去渡入口中,他如溺水般咕噜着吞下,又一大口渡入,如此三、四次,药喂完了,放开手,床上的人微挣着喘息,我则几近虚脱。
倒在竹榻上没有一丝力气,照顾伤病真是苦差事。我在想这样的情况再来几次,估计他还没好,我就先趴下了,下次换蓝官来喂。
裹在被子里,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我又想起了云展,以前每次从昏迷中醒来,总看到他疲惫憔悴的样子,原来,累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半夜,我被似有似无的呻yin声惊醒,爬起来摸摸黑衣人的额头,好烫,发烧了。
这个世界发烧会死人。贤褚就是这么死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急忙打了水,浸shi了布巾覆在黑衣人的头上,跑到厨房拿了一瓶酒,倒在碗里,用小块布巾沾了开始不停的擦拭他的手心、脚心和不多的几处裸露无伤的皮肤。
房间里弥散开了浓浓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