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情,竟不能全意感怀父母。身居爹娘墓旁,仍惦记意中之人。
&&&&可我就是惦记,就是想见见他,就是想要喊出他的名字来。
&&&&同屋正在练字的巽阳王总算发觉了他不对,从屋角几步奔来想要扶他,慢了些,没阻住他失去意识,沉重地摔下地来。
&&&&恍惚醒过一次,有人在耳边低声劝他吞咽。他仍然紧紧闭口,生恐一时软弱让什么话语泄露。但有温暖的唇覆上,便还是难以抵挡,微张了口将唇舌送入的丹丸咽下。怎么会是你?他想这是做梦,却又分明早与美梦久违,料来不是。莫非是真?迷蒙中唤了谁的名字,有人暖住他伸出的手指。
&&&&心中安宁,便又睡去。
&&&&再次醒来前,似又有人手心温度掠过脸颊。若果然是难得的美梦,不免想要留连其中,无意醒来,但神智稍稍一清的瞬间,那温柔便已消失无踪。试图入梦而梦境难续,只得开眼往周围一看。
&&&&自家房里,只暗淡点了一星烛火,弟弟谢歆如往常一样在角落小床上睡着,巽阳王原本与他同睡的多,今朝也许顾念他病倒,去隔壁铺地睡了。
&&&&谢欢坐起来,手指按过胸腹,感到五内都异常熨帖,除了药石之因外,是有内力流动,抚平他胸中惊惶忧惧。
&&&&那么,就不是迷梦而已。
&&&&他下床来开了房门,屋外安然站着一匹神骏。他认识它,因而更加愕然地四顾。
&&&&荒野无人,他赶上去看那匹马,鞍上行李单薄,但所挂无双剑松雪剑一眼可见。
&&&&梁徵。
&&&&谢欢猛地回身,背靠了马,看见贴在自己门前,树一般安静的,正望着他的梁徵。
&&&&梁徵没有说话。
&&&&甚至他身着单衣赤脚跑出屋来,明明外面还是雪地,梁徵也没有出言喝止。
&&&&他相信他,任他选择,在他需要的时候靠近,如果他说不要,也就真的走远。
&&&&“你……”谢欢有些哆嗦,仍感眼前如泡影,不敢接近。你应该远在峪珈山,怎么可能出现在我面前。
&&&&“都忘了我的名字了?”梁徵沉沉地问。
&&&&不。
&&&&晚来辗转,午夜梦回,晨起失神,无处不思想你的姓名。
&&&&只是滞留舌尖,不能出口。
&&&&我心里知道,也不应该告诉你我后悔。
&&&&谢欢往马腹又靠了靠,以借力站立,并汲取少许热度。
&&&&梁徵平稳的表情一晃,转为无可奈何的神色。
&&&&“拿你没办法。”那么说着,上前抱了他的腰,不由分说地扛回屋里,扔到床上。不算是温柔,但也绝无伤害可能。
&&&&梁徵自己并没有在床边坐下。
&&&&“你来多久了?”谢欢抬头问。
&&&&能在他衰弱昏迷时迅速出现,谢欢不相信这是恰好。
&&&&梁徵好像想了想,才大致说:“一个月。”
&&&&“怎么找到我?”
&&&&“这么长时间,我想找,当然找得到。”
&&&&“来做什么?”感到回到他自己的掌控上,谢欢找回自己的笑颜来,“就看着我?”
&&&&“看你不好,就回京城找了一趟容兄弟。听他说是某个门派中或是有可以治疗你的良药,反正再过来顺路,就去了一趟。”梁徵平淡地说,“你好多了么?”
&&&&如果是简单的门派,梁徵不会隐去不说,既然不说,多半是凶险。
&&&&“你与人动武了?”好在端详来,梁徵并没有什么伤。
&&&&但是脸色不好,不知是否天寒缘故。又或者实在只是因为房内晦暗。
&&&&“一点点,”梁徵说,“后来交了朋友。”
&&&&试图猜测其中惊心动魄,当然是无果。梁徵的目光拒人千里。
&&&&不对,是他自己拒人千里。
&&&&他要说话,梁徵先开口抢过:“不要道谢。我只是猜想你受苦,我自己不好过。你如果好些,我就走了。”
&&&&他当真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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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欢往床铺之外伸了一伸手。
&&&&梁徵离他床边尚有距离,这一伸手不全能够着他,谢欢急了,又不愿吵醒房中旁人,就只能低声叫了他:“梁徵!”
&&&&并没有一点要为难谢欢的打算,他要留,梁徵就此停步。
&&&&“都来见我了,还这样就走?”谢欢想要轻佻些带上笑意,但没能完全成功,最后几字几乎打颤。
&&&&梁徵转身了,靠近把手放在他肩上,看着他眼睛,依旧沉稳,“别怕,你想我留下,我天明再走就是。”
&&&&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