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博野躺在血泊里,意识渐渐清醒,他眼前柳问书的脸逐渐消散,而他的眼神也开始渐渐冷淡下来,听到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梅宗把血玉梅丢了,那不就意味着不能继承落花剑舞了?”
“亲娘啊,这是给人把匾都踢烂了吧。”
“那我们以后咋办?拜梅氏还是柳氏?”
“肯定是柳氏啊!你是不是傻!那柳门主的气派,又有落花剑舞正统,又有柳门绝学傍身,将来肯定听他号令江湖啊!”
“那我们还在这儿干嘛?官狗的生意不做了,咱们去拜会柳门吧!”
李保在那儿喊:“哎,那就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人群脚步声熙熙攘攘,梅博野面无表情的眨着眼,他看到陈狐狸走了过来,定在他旁边嘲弄般俯视着他。
“博野,你气数尽了,看来是等不到看我是不是枉费心机的那天了。”
说着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缓步离开。跟在他后面的官员也是目光鄙夷的一个个往这里扫了几眼,直到大殿渐渐空旷,梅常洛走了过来,他俯身探了探博野的伤势,经脉尽损,手腕竟探不到脉息,只能从脖颈处判断,是很重的内伤,以后恐怕是废人一个了。
“常洛,砚青呢?”
梅常洛没有回答他,而是左右观察了一番,在确定没有人注意他的举动之后,点指封住了博野的廉泉、膻中、Yin交三处任脉大xue。
“呃...”博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瞪着常洛,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梅常洛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低头附耳道:“宗主,你安心休养,梅庄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梅常洛起身撞见了正要凑过来的徐魏,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分家众人大声宣布:
“宗主被柳儒风那个贼子伤损了经脉,已不能言语。他叫我暂代族长之位,众人意下如何?”
人群纷纷附和:“那也只有常洛能顶上了,非常时刻,我们得多多商议未来啊!”
梅常洛点了点头,扭头对徐魏说道:“快找人把梅老爷扶到后面去吧,通知所有人来正殿商议家事。”
莫来背着个竹筐在山溪间穿行,他身边有个小孩死死拽着他的袖袍不放,烦的他一边走一边唠叨:
“哎,我说你能不能不死心眼?我都给你说了我收徒弟讲缘分的,我跟你呀,没那个缘。你别再揪我了啊!我赶着去找我爱徒呢。”
那小孩浓眉大眼长得还是挺讨喜的,眼珠子咕噜噜看上去很机灵。他甩了莫来的袖子叽歪道:“你不收那我也得跟着你,你救了我爷爷的命,我要给你当牛做马报恩。”
“呵!”莫来匪夷所思的笑了一声,“你可真会找借口,你给我当两年药童,不就变相的做了我徒弟?你们这帮山野村夫就是鸡贼啊?拿个假藤草哄我给你爷爷治了病我还没算账呢,又想给我下套?我给你讲这一招没用!”
“哼!”那小孩一嘟嘴,坐地撒野,扑棱着溪水溅了莫来一身。
“哎哎哎,你给我消停点啊!听我话早点回家,天黑了不好摸路!”
小孩气呼呼的低下头绕手指,无意间发现溪水里掺着几丝血色,他瞪大眼睛站起来,顺着溪水往远处看,一个大崖壁上正挂着一个往下淌血的人。小孩赶紧拽住莫来指了指:“有人受伤了!”
莫来一听立刻摆手:“关我什么事,天天有人受伤,我没那个义务每个都救”
“嘿!”那小孩皱着眉瞪着眼,看莫来不为所动,气的踢了他一脚,扭头就往伤者那边冲去。
“啧,”莫来看着他一路狂奔,三两下就跳上了崖壁,咋舌摇头,“你这要是学了医术,以后不得把自己累死。”
“道长!藤草!”小孩检查了一番后发现那人手腕上系着的藤草,赶紧解下来对着莫来摇了摇。
“你学会了是吧?还能现场变一个出来!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啊?”莫来没好气的看向他,双手揣进大袖子里。
“不是!是真的!”那小孩三两下又跳了下来,直朝着莫来奔过来。
“哼,我告诉你上回是我没注意看给你占了个便宜,没这么好的事,我每条藤草都是独一无二的,甭蒙我。”
小孩冲过来把藤草甩他脸上:“你爱信不信!”
莫来接住一看,嘿,还真是我的藤草。他不可思议的抓了抓脸,撩袍朝那人走了过去。
把人翻过来,莫来啧了一声,柳儒风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嘴唇就没有血色了。仔细查看一番,发现胸口的刀伤并不深,不足以致命。再一开视野,莫来吓了一跳,柳儒风全身真气逆行,一股暴虐红气在经脉中乱窜,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莫来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咧着嘴笑道:
“我该说你倒霉呢还是幸运呢,走火成这幅模样,天底下就一个人能治了,你还偏偏往他眼前死。小子,正好拿你试一下我的行功抵脉大法。小鬼,你机会来了!爬上去给我找带三个尖儿的墨绿叶子,能找多少找多少。”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