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博野强撑着身子,抬眼看着柳儒风,硬生生咽下一口腥血,在周围人的起哄声里,摘下了手里的戒指。
柳儒风接过血玉梅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蔑笑,扭头就把戒指扔给了云麓,就好像这东西对他来讲根本一文不值,举手投足皆是轻辱啊。
“梅宗主,你觉得这样就完事了吗?咱们可还有好多笔帐要算呢。”柳儒风踱着步一点点逼近受伤的博野,眼里的杀气凝聚久久不散。
“我不想乘人之危,你现在下跪认错,即可保住性命。”
梅博野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坦然回道:
“梅氏宗主,决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所以你尽可取我性命,但谢罪不可能。”
“好。”柳儒风不留半点情面,他直视着博野的眼睛,从腰间挂饰上取下两颗小铃铛来。“我就让你回忆回忆,你是怎么杀害我父的。”
两个铃铛撞在一起的瞬间,博野进入了幻觉空间。他看到柳问书手握子母剑,面无表情的向他走了过来。
“问书...”博野的神情有一丝欣喜,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剑刺穿了手心,这把剑穿过他的右手深深的扎进了墙里,他整个人挂在墙上却动弹不得,血从手心一路流下来,浸shi了半边肩膀。
一刀,一刀又一刀扎进rou里,柳问书像个僵尸一样反复的重复着插刺心脏的动作,每一下的疼痛都那么真实,痛的博野逐渐扭曲惊恐起来。
“啊!!!”
梅砚青从来没有听见过父亲这样的惨叫声,隔着缎带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听觉变得格外敏锐,他听到席下有宗族长老大喊:
“博野!别上当!那是幻觉!”
可博野的惨叫却越来越激烈,甚至带上了哭嚎,那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冷面男人,如今在惊恐中毫无形象的哭喊出声:
“问书!!!是我对不起你!!!”
“爹...”砚青不安的听着,他受不了了,可柳儒风还不肯放过。
“那就跪下道歉。”
博野沉浸在了幻觉里,没有回应。柳儒风还在步步紧逼:“谢罪!”
“风哥儿!”梅砚青几乎是哭着求喊道,这一声把柳儒风给拽了回来。?
柳儒风愣了半晌,熄灭了眼中的火焰,眉眼又渐渐恢复了人性,他按住震颤的铃铛停止了心控,看着博野逐渐回到了现实中来,眼里却还满是悲伤和惊恐。
我不可能使一个毫无良知的人感到如此强烈的悔恨,他的情绪反应都是真实的,如果他确实在幻觉里向我爹忏悔,那谢罪就毫无意义了。
柳儒风思索了一阵,弯下腰蹲着俯视梅博野的脸,眼神里逐渐有了人情味,嘴角慢慢勾起低声道:“我改变主意了,第三样我要换别的。”
说着他丢下博野转身向梅砚青走去。
梅砚青感觉到柳儒风就在眼前,他急切的想要回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全身肌rou都不受自己控制。
柳儒风的脸凑了过来,他温柔的注视着日思夜想的人,轻声问道:“跟我走么?”
砚青的眉头皱起来,怒喝道:“你目的已经达成了,快给我解开!”
“那不成,我还差一样呢,”柳儒风在他耳边低语,声音低沉魅惑,“我要抓你回去做压寨夫人。”
“你!”
砚青瞳孔扩张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拦腰整个抗到了那男人肩上。柳儒风扣着肩头上的人无视他的叫骂扭头对李保下令:“你们自己回,不必等我了。”
“柳儒风!”砚青惊恼大呼,眼上的缎带在摇晃中掉落了下来,那一瞬间他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梅博野,奄奄一息,不知生死。
“爹!!!”
那嫡公子被柳门主抱在肩头上凄声呼喊着,只见那男人两步助跑轻功踏起,扛着梅砚青跃出了殿门向山下奔去。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结果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