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好大劲才让两人坐下,老头子那边其实还好,主要是小真,我哄了半天脸还是黑的,要是不我拦着,他已经把人赶出去了。结果他俩过半半小时,愣是一句话没说,我偷偷抹了抹汗,心想该不会就这样待一夜吧?
正想着,花衣服老头开口了:“当初把你带回去,你非得跑回来,这里有什么好。”
“总比你那好。”小真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起码这里是我的家。”
“你的家?”老头子冷笑一声,“那个男人可是杀了你亲生父亲!”
“哼,我的父亲只有一个,是你害死了他。”小真针锋相对,双目赤红,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地步。
老头子听见他话,似乎也很生气,冷怒拍桌,直视小真说:“既然真想撇清关系,就不要让人查到。”
“什么意思?”
“我得到消息,有人在调查你。”老头子笑了笑,恢复了平静,先是看着小真,然后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高深莫测地说,“不过我已经警告那个人了,但只有这次,如果下次再被人牵扯进来,我会让你永远消失。”
老头子的话,带着某种寒意,我仔细看他的目光,并不像是再开玩笑。
说完,老头子要走,我起身去送,小真却把我拉到身后,两眼瞪得老圆,等人走了还不肯松手,我看他这么小气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便叹了口气,说:“人家都走了。”
“以后你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他撇嘴,似乎是生气的,但是又舍不得跟我发起,便闷闷地转过头。
“我也不知道他是你的爷爷。”
“他不是!”小真怒吼一声,随后,愣了一下,回头抱歉地望着我,“对不起。”过了会儿,他终于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对我说:“其实nainai去世前已经把过去的事情告诉我,当年,我妈年少无知有了我,但是那人不肯负责将她抛弃,后来我妈独自生下我,遇见我爸,我爸没有嫌弃她,还将我视如己出,两个人打算回乡结婚,可这时候那个人突然找到我妈,说对她余情未了,让她继续做他的情人,我妈当然不肯,结果被抓走折磨死了,爸知道这件事,发了疯似的去找人算账,却错手杀了人……后来,我爸被抓走了,临走前,我哭着追到门口,他回头流着眼泪对我说,他很爱我妈,还让好好照顾nainai,不要挂念他,也不要记恨别人,长大好好做人。”
说到这,小真惨笑一下,我心疼,伸手抱住他。
“再后来,nainai走了,有一天,严家那老头子突然找上门来,把我带走,我不肯,就躲到了你外婆家里,我想到了你,所以偷偷给你写了信,因为我只相信阿郁。”
想不到那封信是小真在这种情况下写给我的,我鼻子一酸,靠在他肩膀,低声说:“抱歉,没能收到你的信。”
摇摇头,小真说:“其实写完那封信之后,我就被人抓住,带到他家里,那老头跟我说我的亲生父亲是那个害死我爸妈的男人,我当然不接受,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逃跑,每次被他抓到都会毒打一顿,把我关进黑屋子里,不给我饭吃,我又冷又怕,觉得自己要死了,可是我想到我写了信给你,我知道阿郁是不会让我一个人的,所以我每次都熬了过来,因为,我想见你。”
抬起眼,我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他总喜欢看着我,从前以为是喜欢,现在看来,他更像是在看他的希望。
就像是人类无法离开太阳的温暖,他在黑暗中,唯一的信念就是我。
愧疚、自责、感动交织在一起,我无法用话语表达现在复杂的情绪,我唯一知道的,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在我身边的温度,活生生的温度。
我庆幸,自己在他的身边。
“再后来呢,你是怎么回来的?”我细细地问。
默默望着我,小真轻轻吻上我,眼神认真而诚挚,他回答道:“或许是看我实在太倔了,那老头子放弃我了,把我丢回了老家。”
“所以,你就一直在在这里等我?没想过去找我?”
“如果不是阿郁自己回来,就没有意义。”
“笨蛋,万一我不回来呢。”
“不,阿郁一定会回来的。”他轻声地说。
“你又知道。”
“我就是知道。”他轻轻地说,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凉凉的温度。
单纯的吻很快就变得热烈起来,已经习惯了亲吻的唇舌深深地探求彼此,呼吸也逐渐紊乱起来。
褪去衣衫,他温柔而执着的目光,伴随着原始的冲动,一次又一次的占有。
快感和热度贯穿全身。
燃烧着,充满着、抚慰着遍布裂纹的灵魂。
夜深人静,我摸了摸安心熟睡的小真,出去喝水,这时候我突然接到丽莎电话,我好奇她那么晚打电话给我,不想电话一通,我竟听见丽莎极度恐惧的哭声:“阿郁哥,怎么办……阿季哥和苏昊浑身都是血……我好害怕……”
听到丽莎的话,我赶紧皱眉,问:“丽莎,你先别哭,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