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是应该的?”
忽必烈微微一怔,避而不答,只道:“祖父之命,无人能违抗,吾等以奉可汗之命为天职,这是整个草原的共识。”
王道一笑道:“这么说,其实将军本心是并不想这么做的,只是为了奉命才照令行事?”
忽必烈面容一肃,立即警觉的向四周打量了一眼,见无旁人,这才又转头向王道一瞪眼喝道:“你……不得胡言!”说罢便扬鞭抽马,飞速离去。
王道一望着忽必烈的背影,笑了。
忽必烈,果然与他的祖父有些不同呢。
王道一知道成吉思汗这次是气极了,但好在这一城百姓是保住了,她回首向城中又望一眼,这些人,与她是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文明,但这有何妨呢?在她的眼中,只要是人,便都是平等的,没有哪个民族比其他民族高贵这一说,也没有哪个民族比其他民族低贱这一说,蒙古人,花剌子模人,汉人,都是如此。在这乱世中,她所能做的,只是能救一个是一个罢了。
她缓步走回帐中,方才那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惊心动魄所带来的战栗这时才显现出来,她走路的双腿都有些打颤。
还未走到帐门口,便见黄蓉奔了过来,一把扑进了她怀里,王道一抱住了她,腿突然就不颤了。
她们都没有开口说话,只静静的抱着彼此,过了良久,方才分开。
王道一拉着黄蓉一起进帐坐下,若有所思道:“这一次,蒙古大汗定然不会放过我的。”
黄蓉看她一眼,笑道:“那又如何?咱们手里还有筹码,不是吗?”
王道一点点头,对,她有筹码,这天下唯有她懂得研制新式火丨药的方法,成吉思汗不可能对这个不动心,这便是她的筹码。成吉思汗之所以方才没有直接杀了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一点。她能确定,因为这个,成吉思汗过不久一定会再次召见她,而她将再次利用这份筹码与之周旋。
果然,两人没坐多久,便见大汗的两名亲兵来到门外,进帐行礼,禀道:“大汗宣召道一先生,请先生快去。”
王、黄二人互视一眼,王道一慢慢放开黄蓉,站起身来。她们都明白,她这一去,就真的可能是死别了。
王道一走到门口,又转回身来,道:“蓉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黄蓉坐在床边,不说话。王道一了解她,她的不说,就是说。王道一心里忽然一疼,想了想,又走回来,重新抱住了黄蓉,静了片刻,吸一口气,在她耳边道:“我答允你,我会活着回来的。”
黄蓉浑身一震,眼中闪烁出点点希冀,她知道,道一从不轻易许诺,她一旦许诺,便一定会做到。
王道一不再多说什么,放开了她,转身随亲兵而去。
从她的营帐到大汗金帐还有一段距离,能叫她多思考一会儿,这一次去面见成吉思汗,她不再是贵客的身份,也不再能在这场风暴中脱身,她现在要摆正自己的身份,她这一次,是一个说客。
面对那个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她唯一拥有的,只是一份不怎么重的筹码,以及一条三寸不烂之舌。
人,一生要走很多路,可重要的却只有那么几步;人,一生要说很多话,可重要的却只有那么几句;人,一生会认识很多人,可是能决定自己命运的却也只有那么几个。
生和死的区别,也许就只在于多走对了一步路,多说对了一句话而已。
即使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王道一终于还是站在了成吉思汗的面前,华丽的金帐,高傲而愤怒的王者,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威压,以及那双灰蓝色的犀利的眼睛。
王道一始终认为,一个人的成熟与否,与他所活的年龄大小并无太大干系,而是与他的人生阅历息息相关。前世,她虽然活了近三十岁,但在那个和平的年代里,在她那份性质纯粹的工作环境里,她其实始终是一个单纯的人,可是今世,在一桩接一桩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之后,虽然时间很短,但也足以令她的心智成长。
在刚出重阳宫的时候,她是一个与西毒对视一眼都会后背发凉的人,而如今,面对盛怒之下的成吉思汗,她却能波澜不惊,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惶恐,仿佛他们之间即将展开的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和平的对话。她向他行礼,仍是和上次一样,仅长揖而已。
王道一很清楚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她要成为一个说客,她要用自己手中不多的筹码和自己的思想来侵略成吉思汗的大脑,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干扰成吉思汗的意志。在保住性命的情况下,还要为以后,为远在中原的宋民,尽可能多的谋求利益。
就在此刻,就在这里,她要下对每一步棋,说对每一句话,做对每一个选择。
成吉思汗从王道一进门起眼睛就一眨不眨的审视着她,与上次发怒不同,这一次,他苍老的眼中除了愤怒还参杂着别的东西。
尽管王道一一直不动声色,看上去还是那幅规规矩矩的样子,但经过方才的事情,成吉思汗现在是清楚的认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