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头,手伸进薄被下,在他的胸腹后背都按揉着穴位,鸢见哼唧哼唧地回应,少年师弟给他擦了擦汗,待他又睡去之后,才回去熬草药粥。
熬得差不多了,师兄也醒了,下巴放在他的头顶上,直嘟嘟地盯着陶罐,眼潭温热,笑着开口:“香。”
给自己熬的粥就是好,怎么看怎么顺眼。
刚才他熟睡时,蒙崇帮他把下面用新的沾药软塞重新塞上,又裹了一层布。
蒙崇转回身,抬头,眼里关切:“师兄……”他抬手扶住鸢见几乎站不住的身子。事实上,鸢见经过长年累月的摧残,已是强弩之末了,他本就清瘦,腹中满是陈疴旧伤,多一点都不得,所以蒙崇以鸢见不日将死为理由,让门派同意将鸢见拨来做他一个人的试药人。
试救命之药。
“我给你置了张躺椅,在那花树下,”扶到小院子,“花开得好吧。”
“嗯。”鸢见看蒙崇仔细整了整椅子,又托着他的身子恨不得帮他找个最舒服的姿势靠下,开玩笑道,“我有那么脆弱吗?”
蒙崇的眼神突然深邃,亲了亲鸢见的肚子,靠在鸢见颈边发了会儿抖。抬起头,笑着说:“没有。”返身去拿了碗勺出来。
他给鸢见喂食时,非常专注、仔细,眼里的情绪非常丰沛。鸢见每吞一口,蒙崇就为鸢见揉揉胃肠,从不觉得麻烦。
鸢见思忖,自己最脆弱的一次,大概是蒙崇为数不多来找自己,而自己真的死过去那一次吧。他是很能忍痛的,身体上小坑常有,那次那么大坑——怪那横遭横祸的妖兽太胖了,他本来只是想和那妖兽探探情报,谁知道妖兽是极端武斗派——总之,那么大坑,后来腹脏又毁了九成九,饶是他也只有断气儿的份。
蒙崇是鸢见唯一看过的一个,摸他又不想毁他肚子的人。
比如,蒙崇的药粥当真是养生养病,不是穿肠毒药。蒙崇非常在意鸢见的感受,高过一切,所以止疼药做得越来越好了,平常他都留着鸢见的感觉,利于治伤反馈,但下雨天这种鸢见会疼到昏迷抽搐的日子里,蒙崇会提前喂给鸢见止疼药。鸢见吃了药后,只会不由自主地急喘,看蒙崇给自己输灵力,而感觉不到伤发如何疼了。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蒙崇长得比鸢见高了。鸢见这身子还是时好时坏,这是永久性亏损,治不了痊愈,但他已经能自己跑动了,可以去药堂所在的山上摘个果子采个叶子逗个鸟遛个蛇之类。
师兄还是喜欢斜躺着让他喂,喂完揉肚子,蒙崇的五指比以前修长一点,覆在鸢见的胃肠上,而鸢见闭着眼睛依在他怀里。
(end,甜甜的end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