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之后的天气变得令人摸不透情绪,正午还是艳阳高照,傍晚却常有暴雨突至,夹杂阵阵惊雷。
那天之后,一切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伍灵还是那只可人的小宠物,不声不响,每日按照原有的节奏执行着他的行为规范。除了戚鹫想要调教或者使用的时间,大部分事情都是他主动安排起来的。
起初戚鹫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从前没有长时间在家里养这样的宠物,就默认这是他们应该有的状态。可时间久了,问题就显现出来——
这小东西仿佛被吸干了Jing气,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就变成了房间里的一个摆件,没有任何少年人的娱乐需求,常常视线定在一个角落许久都不挪动地方,多数时间都是静默无声的,只在戚鹫有命令的时候才谨小慎微地应“是”。
被cao的时候就乖乖张开双腿掰开tun瓣,将柔软又包容的洞xue敞开,任男人肆意侵略。面对戚鹫奇奇怪怪的问题,他也渐渐摸清应该怎样说才能令人满意,即使那言辞需要他将踩入尘埃,也再难从中窥出什么多余的滋味。
对,似乎也不对。
连戚鹫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也察觉出来。
喜,怒,忧,惧,爱,憎,欲——人有七情,即使强烈的程度因人而异,可怎么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况且早先的时候,他还能从那双清润的眼睛里读出一些不甚明了的情绪,然而现在……
“Cao他妈的!”
又是一个雷雨夜,大颗雨滴砸玻璃窗上,劈啪作响,电视放着里乱七八糟的战斗电影,满世界的枪声成了可有可无的背景音乐,连小0都回了自己小窝里将头扎进软垫中。
戚鹫躺在沙发里,一条腿搭在靠背上,指尖动得飞快,却再一次在游戏里战死:“谁他妈再点投降试试?老子给他全家烧纸!”
一个人想要带飞全场并不容易,戚少主讲话被队友当放屁,剩下几人尽数当了逃兵,最终不战而败,气得他摔了手机又不甘心地捡了回来。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颈,正打算继续开战,却瞥到旁边跪坐在一旁发呆的小宠物。
他在这边打得火热,小东西却没半点情绪上的变化,沉浸在一个无人知晓的世界,那双眼睛如同枯竭的井,深不见底,没有半点水光。
戚鹫终于彻底扔下手机,双脚踏在地上,做势要起,那看似灵魂出窍的小东西却第一时间躬下身,是个恭迎恭送的姿势。他半晌没有动,小东西便也没有动。
轻软的发丝好些时日没有打理,前端已经遮了眉眼,耳廓处打上的银蝶也掩映在发从之中,几乎看不到踪影。
戚鹫默不作声观察了伍灵许久,终于低声道:“过来些。”
于是伍灵便膝行到他岔开的双腿之间,双手搭在膝盖上,低眉顺眼,一副柔软乖巧的样子。
戚鹫勾起那又掉了几两rou的小下巴,在好似带了假面的脸上刮了几圈,眯眼道:“想什么呢?”
这一句倒给伍灵问得更懵了,通常情况下,男人的指令是清楚明确的,即使是办事时也都由着性子来。于是他便老老实实将自己当个器具,被这样问话反而不知如何作答。
“没有想什么,夫主。”
“要不要玩儿一会儿?”戚鹫摸起手机冲他晃了晃游戏界面。
面对这没头没脑的邀约,伍灵只是茫然摇了摇头,答道:“小伍不会……”
“打游戏都不会么,你会干什么?”
“小伍……会好好当您的狗。”
这一句彻底给问话人噎了个半死。
从第一次见面起,戚鹫就想要将这个看起来隐忍又脆弱的东西打碎重铸,调教成一只听话的好狗。可现在看似一点儿错挑不出来的好狗就在眼前,他却觉得事情并没有按他的预想发展。
回想起这段时日被遗忘的初衷,戚鹫才意识到问题所在,他的小宠物变了,原本的软刺不知不觉变成了温顺的皮毛,那点说不清的矜持消弭无踪,令人倍感怀疑的赤诚也一分不剩。
这就是拔了犬齿,磨平利爪之后的模样么?
戚鹫看着游戏界面上大大的失败二字,连扳回一城的好胜心都散个Jing光,夹了支烟在手上,将伍灵遮了耳朵的软发拨到后面,盯着那只银蝶静静吐息着。
无人理睬的电影放到了尾声,还是推崇备至的英雄主义式得胜的欢愉。可是,得胜的英雄真的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么?
伍灵没有被使用,反而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他的夫主此后一周的时间都没有怎么理他。晨起做叫醒服务时,他总觉得头上的目光带着压迫般的审视,但既然男人没有说什么,他便也按部就班,一日一日得过且过。
*
宽大的白衬衫裹在身上,一直垂至大腿,完全遮住了下方不长的黑色底裤,衣料摩擦身体的感觉对于伍灵来说竟然已经有些陌生,直到被带上车,他还有些恍惚。
车子又驶到了那个略显熟悉的院落,一钩韧月下的竹林,灯影摇晃中的“流沙”——聚如潺潺溪流入静湖,散如平地泻水各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