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伴随着巨大的噪音愈来愈平稳,严都铭舍不得似的最后看了一眼湛蓝色的天边,动动手指挑下架在头顶的大墨镜,等候一旁经纪人的行动指示。
掩盖在墨镜底下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严都铭兴奋藏不住刻意,不断催促身旁坐着的的经纪人老潘,“老潘老潘,能不能快点。”
“知道,别催。小严,你airpods壳收好了吗,别像上次那样落座位上了到家才反应过来。”
“在这儿呢。”严都铭指向自己手心,有些不耐烦地压低嗓音,“东西齐了,哥你快点…有粉丝盼着给我接机呢!”
“你舍得让他们等这么久吗?你忍心,我可不忍心。”
老潘正忙着检查最后一遍,听到这话突然扭头用诧异的目光打量了一通严都铭。
“就你,接机?我没听错吧?”
严都铭大大咧咧地“嗯”了一声。
但是他帅没耍成,反被老潘无情diss:“我的祖宗,就你还指望有人来给你接机啊?哪天你微博的粉丝先破万了再和我说吧!”
的确,严都铭在娱乐圈出道时长才一年不到,正是身居十八线在大染缸里跌跌撞撞的时期,所幸他热爱着自己的演员职业,才能够把练习生时期不叫苦不叫累的乐观心态保持下去。
“你说得对,可是不要紧。”严都铭微笑,老潘看着这笑泛起一阵无名的心酸,严都铭两排整齐白净的贝齿上下碰撞,“空气人也是人。”
“国内的行程我大致给你安排好了。”老潘对着台历涂涂改改,要翻下一页时手机却震动起来,老潘低头过了一遍信息,不料表情变得凝重:“严都铭。”
严都铭专心啃着苹果,一大口把果rou咬得咔嚓作响:“嗯。”
“有则坏消息,你得先做个心理准备。”
严都铭呛了一下。
老潘给他倒了杯水,正色道:“就是之前咱们在国外拍的那条服装品牌广告,后来广告方拿去给投资方看了,他们觉得你没名气带不了货,决定换一个代言人,自说自话地把我们拍的版本毙掉了。”
“而且我打听以后才知道,这投资方,是……”老潘顿住,瞄了几眼严都铭快青了的脸色。
“是谁?”严都铭就着水好不容易强行吞下喉咙里卡着的果rou,差点噎死:“老潘你不用卖关子的,我不会傻到找他们麻烦,我也没那么大本事。”
“不,你有本事。”老潘盯着严都铭,好像把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这次最大的投资方就是你那个叔叔,严叙争。”
“我记得你和他关系不是挺亲的吗?你去找他求求情,说不定有用呢。”
是挺亲的,何止是亲,严叙争和严都铭从前数不清有多少个黑夜白昼滚在一张床上共同度过。
只是那些比起现在,已经成为了不起眼的一片小小尘埃。
一提到严叙争就像有人踏入了严都铭的雷区,在他雷点上Jing准蹦迪。
严都铭把剩下半个氧化变黄的苹果掰碎了往盘子里砸:“又是严叙争?次次出事查出来都是他!他他妈真是钱多了没地方花!”
老潘赶紧劝阻,唯恐再迟一点严都铭把桌子掀掉:“小严,你别这么骂你叔叔。当初没你叔叔在背后推我们一把,你连出道都难。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去找他把误会解开,这事就算完了。”
哪有那么容易解决的误会?
要是真有那么简单,严都铭也不会在两年前被严叙争轰出家门。
严都铭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严叙争,在婚礼酒宴上,他不幸撞到了正在敬酒的严叙争,严叙争一身西装笔挺,外套口袋上别了一朵花。
只属于新郎的白花被红酒染得通红。
全场哗然,严叙争向所有人赔了个笑,转身拧着严都铭手腕离开酒席。
他把严都铭关在自己的酒店房间里,恶狠狠问他:“小严,我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该怎么办?”
“我要怎么做?”严都铭问。
“脱。”严叙争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把你里面那件换下来给我。”
“我想你……严叙争。”严都铭听话地把自己脱到只剩一件oversize的白T,“你说过,你不结婚的。”
严叙争笑了笑:“所以你来给我添乱?”
“你还真是可爱,小严。”
严都铭很委屈似的盯着墙上的挂钟,唇抿成一条直线:“严叙争,你现在应该陪的不是我,是你的新娘,你的新娘穿着婚纱,她一定比我好看。”
“她当然没你好看。”严叙争上了火气,他从未爱过他的妻子,只是商业联姻被逼无奈:“你就是我的新娘,小严,我的宝贝小严,只有你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