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他团成一团,搂抱在怀里。他随手扯下旁边的一株花上的花瓣,用手指碾压成花沫,鲜红的汁水蜿蜒流下,看着就像,他手指上沾染了鲜血。
“这是什么花,为何颜色如此血红?”我软软地靠在他怀里,问道。
“曼珠沙华,彼岸花。”
“彼岸花?这花有什么特别的吗?”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他冰冷的手摸在我的头上,“你该走了,再不走,你的魂魄就会消散,在这天地之间荡然无存。”
听到这,我不安地抬起头来看他,嗫嚅道:“可是我……”可是我已经不想离开你了。
这份依恋之感,不知从何而起。可是我好似早已习惯了,站在此处等他回来,再与他痴缠,云雨。
他抱着我站起身来,往奈何桥边走去。
我忍不哭出声来:“大人……”
他低头,把我的眼泪舔掉,他喃喃道:“有点苦,不好吃了。”
他把我放在奈何桥下,解下镣铐,对我说:“去吧。”
我轻飘飘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可我站原地,怎么也不肯离去。我泪眼婆娑地想要看清他的样子,却好像怎样也看不清似的。
此生,我从未对一个人这般依依不舍过。是情,是爱吗?
“是我一己私欲,留你太久。你别再磨蹭了,快去投胎罢。”
在他的催促下,我往桥上挪走了几步,又回身去看他,我对他说:“鬼差大人……下次我身死的时候,你还来接我好不好?”
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
“你会找到我的,对不对?”
他,点点头。
我往桥上走去,路过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她递给我的一碗汤水。我接过,一饮而尽。
【二】书匠表弟×农民表哥
01
“这不是舒森吗?学校放暑假,回老家来玩?”
“嗯,是啊。”
“学校的学生是不是很难带?”
“还好。我教的学生都挺乖的。”
“哦哦,那就好。哎,你爸妈还在省城打工?”
“是啊。”
在田埂上和迎面走来的乡亲寒暄了几句,我提着保温桶和水壶继续往上坡走。我去给还在地里干农活的表哥送午饭。
我表哥比我大十岁。小时候,我爱着跟在他屁股后头,穿着个裤衩漫山遍野地疯跑,我们还光着个腚在河里一起洗澡。后来,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爸妈去省城打工,把我也一并带走,我就一直在省城读书,到现在,我在省城的一所小学当老师。我表哥却一直待在农村里种田。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因此生疏起来。
我走到坡上的田地边,看着表哥光着个上身,汗流浃背地在锄地。
“表哥,别干了,过来吃午饭。”
他听到我的声音,停了下来,扛起锄头,朝我大步走了过来。
我把水壶递给他:“先喝点水吧。”他一把接过,打开盖子,仰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有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流到他皮肤黝黑的胸膛上,和那上面的汗水交融在一起。
他喝够了,把水壶递还给我,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水渍,对我说了声,谢谢。
我们坐在树荫下,他低头认真地咀嚼着饭菜,我望着正午火辣辣的日头下,地里是明晃晃的一片。
“表哥,这么多年,你挺不容易的。”表哥从小没有父亲,姑姑独身一人把他拉扯大。姑姑近几年身体也不行了,地里的农活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干完了。
“没啥,习惯就好。”他三口两口把剩下的饭菜刨完,又灌了一大口凉水,收拾好保温桶,背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开始午憩。
趁他睡觉,我用余光偷偷地打量他。他身上仅穿着一条宽松肥大的灰色麻裤,赤裸着上身。长期的日晒和地里的劳作,使他身上裸露出的每一块肌rou都紧致结实,黝黑发亮,像一块一块光滑且有质感的铜面。
我半眯起眼睛,心里竟然蠢蠢欲动,想伸手去抚摸一下他胳膊上鼓鼓的肌rou。
他突然睁开眼睛,与我对视,把我吓了一跳。
我惊慌失措地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说:“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不多睡一会,这日头还烈着呢。”
他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对我说道:“太热了,睡不着。那边林子里有条小溪,我想去冲洗一下,去去热气。你去吗?”
“好啊。我也去看看。”
我跟着他走进田地边一旁的小树林里,林子里蝉鸣声叫得很是响亮。没走一会,就瞧见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
他蹲在溪边,用双手舀起溪水扑在脸上还有周身。我也学着他,把水扑在自己脸上,迎面而来一阵舒爽的清凉。
“哇,这水还挺凉的。”我赞叹道。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