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停顿片刻,他的手指指向中间。
&&&&八月,大丰王朝晔帝暴毙,举国哀痛,天下百姓需服丧三月,不嫁娶,不娱乐。
&&&&宫里弥漫着一股暴风雨前的安宁,晔帝刚登位不久,便在前些日子的中秋宴上突然暴毙,死因不明。
&&&&朝野震荡,各种猜疑纷纷而出,涔太后丧子,悲伤过度,拒绝与朝臣商议继位人选。
&&&&四位托孤之臣带着几个位高的大臣一同前来,卧床不起的涔太后不得不出面。
&&&&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的老人是太子太傅李垣,晔帝的老师,是三朝元老,威望甚高,对一手教大的晔帝很是喜爱,痛失爱才,一连数日憔悴了许多。
&&&&往下是镇国大将军封毅城,有着猛虎之称,易怒,杀伐果决,早年先帝在位纷争不断,由他统领的黑翎军消除各路党羽,自此获得信任,兵权在握。
&&&&右边第一个位置是上任不久的丞相宋衍,出身有名的大士族,家里世代为相,旗下门客颇多,权倾朝野。
&&&&在宋衍旁边位置是当朝锦王姬柏,一双眼眸如同豺狼,他是先帝的大哥,先帝还是皇子时,他是太子,未来的准皇帝,后因私藏龙袍被废,也是目前受争议最多的一位。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在那议论,涔太后按着额角,显得有些不耐烦。
&&&&二皇子姬俍刚满八岁,他的母妃是宋衍的亲姐姐,当年跟涔太后一起入宫,二人有过姐妹情深,也有多背后放冷箭,斗来斗去,成功一前一后诞下龙子霸占稳固地位,后来就慢慢疏远了。
&&&&有大臣道,“太后,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安抚民心,此事不宜再拖。”
&&&&他的话一落,立刻就有一干人等附和。
&&&&涔太后凤眸闪烁,不易察觉的扫到李垣的位置。
&&&&“老臣以为不妥。”李垣沉声道,“陛下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不查清真相,如何能草率立新皇?”
&&&&廷尉神色微凝,“臣认为太傅所言极是。”
&&&&陛下的死有太多疑点,他经过这几日的搜查,已经有了初步判定,却苦于还查无实据。
&&&&“那如果一日查不出,岂不是要一直放置不管?简直荒唐!”
&&&&封毅城支着头看那些大臣争的脸红脖子粗,谁当新皇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两边都不得罪。
&&&&涔太后看向一袭暗紫衣衫的男子,“丞相意下如何?”
&&&&宋衍掀了掀杯盖,浅色的唇微张,轻抿一口茶,面色和悦道,“以防局势发生异变,臣以为应当早日立新皇。”
&&&&对面的姬柏见涔太后的目光投过来,他冷声道,“本王认同丞相。”
&&&&涔太后的指甲在椅子扶手上划拉了一下,断了半截。
&&&&接下来,大臣分为两派,一派以为二皇子年幼无知,德才兼备的锦王最为合适,另一派强调理应选二皇子,毕竟都是先皇一脉所出,年幼不是问题,可以慢慢教导。
&&&&李垣坐在那里,神色越发难看。
&&&&大殿之上,大臣们成了菜市口的菜农,一个个都唾沫星子乱飞。
&&&&涔太后揉揉额角,“哀家乏了。”
&&&&“臣等告退。”
&&&&大臣们起身行礼,不甘心的走出大殿,交头接耳或相互交换眼色。
&&&&封毅城凑到宋衍那里,“陛下一死,你说这里面谁受益最大?”
&&&&宋衍眸色微敛,淡笑一声,“谁知道呢。”
&&&&他说罢就抬头看看黑云沉沉的天空,意味不明的开口,“是时候该下雨了。”
&&&&“哼,成天Yin阳怪气的!”封毅城盯着宋衍的背影,像是要给活活盯出两个大窟窿。
&&&&姬柏像是算好了时机,宋衍前脚刚走,他就迈步朝封毅城走过去,“封将军,不知有没有时间陪本王小酌一杯?”
&&&&封毅城眼珠子转了转,大笑着说好。
&&&&他们的谈话没有落入旁人耳中,但是谈笑着一道离开还是在那些大臣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最后一个从大殿出来的太傅叹了口气,脸上的凝重怎么也散不去。
&&&&晔帝的遗体被放置在清正殿,那里戒备森严,周围有侍卫不停地来回巡逻,唯恐有什么意外发生。
&&&&殿中央摆放着棺材,四周静的有些死寂,给人一种Yin森的感觉。
&&&&棺材里忽地有一声轻响,手脚平放的黄袍少年紧闭的眼帘睁开,怔怔的看着虚空。
&&&&半响,少年的胸口微微起伏,他呼出一口气。
&&&&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刚醒过来的江余有种缺氧的窒息感,他慢慢抬起手在两边摸摸,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