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一路上眼泪就没停过。
一开始还只是小声啜泣,后来索性伏在车后座上放声大哭。
哭到后来那司机都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劝他。
“沈哥儿,怎么了,跟程老板吵架了?程老板就是那种嘴硬心软的人,你别太放心上。”
这话没劝到点子上,沈宁听了,更伤心了,夏烨什么时候心软了,他心硬着呢!只有对谢南软过!
司机一看糟了,哭得更厉害了,赶紧找补,“真的,沈哥儿,我跟着老板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你绝对是过得最好的仿生人!你是不知道有些人家,就享受那种把人养成狗的劲儿,虽说是仿生人吧,看着也是真可怜。再看看老板,给你读大学不说,你闹出那档子事儿,他也没怎么你。”
“老实跟你说罢,你被警察抓了以后,老板急得不行,知道你是仿生人没人权,怕你在拘留所里出点啥事,费劲儿给你挪到单间,又找人保证你的安全,不然,哥儿这么漂亮,又是一仿生人,还能这么完完整整出来?”
“还有呢,当时一堆人来找老板,要求老板同意把你销毁,老板硬是不同意,后来交了好大一笔罚款,才把你弄出来。”
“就这样了,我也没看哥儿怎么受委屈,老板是真把你当人待的。”
“可是,”沈宁抽抽噎噎地说,“凭什么仿生人就该没人权,他本来就该把我当人待。”
“哥儿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说句难听的,要老板不教你,你能懂什么叫人权?要老板不好好待你,你能知道被当人待是咋样?”
“那他要是不好好待我,他就不该把我造出来!”沈宁嚷。
“是,理是这么一理儿,可天底下不负责任的人还少了?就算是人类,生了孩子都不一定好好养呢,穷人家还不是养成啥样算啥样?哪有像老板这样的,要啥给啥,不开心了还花时间哄。前几天老板不就在家里陪了你好几天吗?都没来上班呢!”
他那是陪吗?他那明明是变态色情狂欺负我。沈宁在心里把夏烨砍了一百零八刀,又不能把这话跟外人说。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按别人的样儿造出来的?他对我好,全是看那个人的面子呢!”沈宁说。
“知道。我没见过那人,就听别人说过。不过我见过你呀,老板对你的好是真的,就算过去有过一个两个的情儿,那还不许人有前任?”
算了,沈宁心想,跟外人说真是说不通,索性不再开口。
到家了,那司机又冒出一句,“真的,我说真心话,我觉得就是老板把你惯得太没样儿了,才养成你这样儿。”
惯我?沈宁想,惯我就是让我回家练口活吗?你们懂什么!
那司机确实不懂,他看着沈宁的背影,也在想,怎么锦衣玉食成这样,还这么多脾气要发!靠,这公子哥儿不知道自己做过一次饭没,洗过一次衣服没,手指那么白净,估计什么活儿都没干过!下个车还得坐在车里等我给他开车门!人比人气死人,我连个仿生人也比不上,风里来雨里去赚那点儿工资,这仿生人撒撒娇都比我过的好!
最后,他得出个结论,这沈宁,真是毛病多。
可见人与人的痛苦从来不是共通的。
沈宁跑上楼,径直躲进夏烨给他准备的活动室里,一边哭一边拆开夏烨给他的任务,舔shi了再往自己嘴里塞,那东西估计就是按夏烨的尺寸订做的,又大又粗,把沈宁的喉咙塞得够呛。他自虐一样使劲往喉咙里塞,差点没把自己噎过气儿去,最后恼了,一把扔在地上,又踩了几脚。哭过之后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发热发胀,酸软无力,沈宁发了一通脾气后只觉得越来越累,躺在沙发上就这样睡过去了。
一直睡到智能家居系统发现他的异常,示警了夏烨。
夏烨赶回来的时候,看见沈宁已经因为太热而脱下了身上的猫女装,平日一向白皙的身体现在发着淡淡的粉色,触上去有惊人的温度,嘴巴因为干燥缺水而起皮,在长毛地毯上微微地扭动着身体。
夏烨心里有了猜想,但他不敢确定。
他抱起沈宁回到卧室,沈宁感受到他相对较低的体温,立刻紧紧缠住夏烨,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夏烨无法,只好抱着沈宁给医生打电话,叙述了一番病症之后,医生确认了他的猜想,经过长期的药物改造,加之昨天那场性爱的催发,沈宁,真正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发情期。
一时间夏烨不知道是好是坏。
当时他决心给沈宁改造出发情期的时候,医生叮嘱他,这种改造凶险万分,要么不做,要么就必须做完,中途停止可能对身体的伤害更大。而处在盛怒之下的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答应了这种还处于实验期的改造手段。
迈开了第一步,就没有了回头路。
当持续一年的药物刺激之后,并没有出现理想中的发情期症状,夏烨与医生都以为失败了,就暂停了各种疗程,把这项计划搁置了。那时候傻沈宁在夏烨的教导下乖巧黏人,夏烨也就渐渐忘了曾有过的这么一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