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yin出生在恒远星一个半兽家庭里,父母都白狐,家庭美满又和睦,可惜这一切直到他11岁那年被打破了。
那本该是温馨平凡的一日,趁着学校假期,他与父母坐着民用飞船准备去较近的星球游玩,虫洞突然出现在船身不远处,面目狰狞的虫族源源不断地从洞中爬出,在那之后警报、尖叫、父亲的呐喊、母亲的低泣击碎了那一天的平凡。
懵懂的少年甚至不知虫族意味着什么,混乱中他被塞进第一批发射的逃生舱,等他知道哭喊的时候,视线模糊一片,他不顾逃生舱警告拍打着玻璃,却怎么都找不着父母所在的方向。飞船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寂静的星空,也映照了他绝望的面容,等眼泪早已流不出来的时候,他获救了,逃生舱被赶来的第一军团指挥舰成功打捞。
陷入无边黑暗之前,他看到的是第一军团中将那张刚正不阿的脸。
再次醒来,他躺在帝都星的军部医院病床上,最开始几天对外界任何事物都无响应,不言不语,不吃也不喝,军医站在床边看着病例直摇头,直到那位救他的中将出现在病房里。男人来到床边,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披在瘦了几圈的人儿身上,声音清冷低沉,他却听出了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乖,没事了,要不要跟我回家。”
深度的PTSD让无边无际的噩梦伴随了月清yin三年,每一次惊醒,房间的通讯连接就会自动连接,为虫族入侵大战忙得脚不沾地的男人在遥远的那端,透过紧急用的军部通讯仪陪不愿再睡的他说着无聊的家常话。
又是一年后,第一军团大获全胜,炸毁虫洞核心的同时也歼灭了虫母,结束了为期四年的入侵保卫战,全星系普天同庆,帝都星人民热烈欢呼,迎接第一军团指挥舰的回归。
月清yin低着头,忐忑站在生活四年的新家门前,黑色的军靴闯入视线,温暖的大手轻轻抹掉不知何时落下的泪,他抬眸,模糊的视线里是那双带着笑意的黑眸,“我回来了。”
数不清的深夜里无数个相同的声音与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重叠在一起,无边际的噩梦被门前柔和的风吹散。
似乎是从那天起,他的PTSD症状开始转好直到痊愈。自那以后深夜的通讯不再亮起,他变得开始期待男人每一次的回家,开始期待每一天的固定通讯,开始渐渐相信自己又有家了,那年他虚岁16岁。
少年心总是那么简单又纯澈,耳闻隼霄读书时期的学霸事迹后,他咬牙捡起了落下的学业,熬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才考进了男人毕业的那所军校,只为男人回家或者两人通讯时有更多的话题,私心的想从对方嘴里获得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夸奖。
成绩中上的月清yin好不容易考进了年级前十,兴高采烈地带着成绩单来到书房,还没敲门就先听到了里面通讯的声音。
中年女性独有的温柔嗓音从房里传了出来:“霄,你马上就25了,我听人说,你们第一军团有些人22岁就把结婚对象订好了,你是不是也该赶紧给我找个儿媳妇了?我看你爸部下家的小姑娘就不错,门当户也对,要不.....”
“妈,结婚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隼霄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
“你都考虑1年了还考虑?要是不喜欢姑娘,隔壁家陈夫人的儿子也不错,长得好看又乖巧...”
“妈,我真的有在考虑,我还有军部会议要开,我们下次再说吧,先挂了。”
“等下,霄....”
月清yin呆呆的站在门口,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周遭的声音远去,耳边只剩自己压抑的呼吸声,连房间里男人喊他名字都没有听见。
少年情窦初开的心如同那天明媚的阳光,穿透玻璃落在了书房门前。
书房门从内打开,隼霄略带疑惑地看着背对门口呆愣的少年,轻声道:“清yin?”
沉溺在思绪的月清yin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如夜空般璀璨的眼眸,那一瞬间的他莫名有种心事突然被撞破的感觉,热浪从心尖冲上脸颊,将成绩单拍在男人胸口,“期末成绩出来了,我...我先回房间了。”说完,不顾男人的呼喊,头也不回地冲向2楼卧室。
卧室门一开一关带起一阵微风,三步并两步地将自己扑进柔软的被子中,疾跑后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强烈的心跳根本没法平静,两条白色尾巴逐渐浮现,在身后欢快的摇动这着,发烫的脸深深地埋进了被子里,他完了,月清yin想。
在临时看护人细心照顾下的第六年,他终于发现,之前所谓的归宿和依赖,都是因为他喜欢上了这个从炙热火光中闯入自己生命里的男人。
月清yin像只突然跌落水池里的猫,在水中惊慌失措又不知道何处是岸,整整三个月都心不在焉。昨晚男人加班没回来,导致他彻夜失眠,顶着黑眼圈去上课,在课堂上走神又被老师发现,直接被罚了一节课的站,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才能坐下来,无力地往书桌上一趴,整个人都蔫了。
一个智能电子屏伸了过来,白屏黑字写着:“你怎么了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