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陈洁彬在浴室里换衣服洗漱,单丹东突然闯进来吓了他一跳。
单丹东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小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我哪儿没瞧过?”
陈洁彬自然是赔笑:“您都是睡到十点才起的,我吵到您了?”
“就是醒了,”单丹东一边打开马桶盖尿尿,一边随意的问,“前天你说要弄出剧组的那个人,这两天还在?”
一听有戏,陈洁彬立马狗腿的回应:“在啊在啊,不过他戏少,下周放假,下下周再来。”
“哦,”单丹东抖了抖手上的物件,拉上拉链,“你和副导演商量这两天把他的戏往深夜里排。”
陈洁彬有点蒙,试探着:“单哥我是想让他离开剧组。”
单丹东瞪了他一眼:“称了你心不就行了?管事管到我头上了?”
“您这就误会了,我开心都来不及,”陈洁彬可不想得罪金主,嘻嘻哈哈的混过去,“我先去剧组了,要不要给您叫个早餐的客房服务?”
“不用,肚子不太舒服,”单丹东皱着眉摸着肚子,“你去忙你的戏。”
陈洁彬出了浴室,到门口换鞋,抬眼看到单丹东的手机放在茶几上。
趁单丹东在浴室里面拉肚子恩恩呀呀的怪叫,他悄悄跑回去点亮了屏幕,赫然就在解锁屏上看到了那张讨人厌的面孔,往后退了一下,这个特别标注的文件夹里有几十张楚颜的照片,舞台照,生活照,参加各种活动的照片,尺寸怪异,显然大多被编辑裁剪过,把当时入镜的其他人都尽可能裁掉了。
“妈的,”陈洁彬低低骂了一句。
一早上过去,他就和副导商量把楚颜的戏都排到了深夜去,副导不想惹这个准一线,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就顺了他的意。
片子虽然是现代背景,但楚颜的角色不是人类,上妆做发型挺麻烦的,为了赶工凌晨就开始弄了,现在拍了一场只能干等着耗到深更半夜。
欺负了楚颜陈洁彬心情愉悦,他以为楚颜虽然是新人,至少也会和导演交涉一下闹一下,他一直竖着耳朵时不时打发助理去探探情况,一天却过的格外风平浪静,他又觉得不解气了。
男女主角有自己的化妆车,其他演员基本都在临时搭的棚里面休息上妆,他预料受女性欢迎的楚颜此刻空着,肯定在搭讪小姐姐,可中午吃完饭,他装作偶然的经过,却没在里头看到他,内心真是既空虚又光火。
午休期间,陈洁彬带着太阳眼镜套上球衫帽子漫无目的在影视城闲逛,在角落的位置,发现了眼熟的人影。
楚颜和他的助理在对台词,但又不仅是对台词,傻助理像个台词机器,楚颜却不厌其烦的在演,一遍遍的重复,又每一遍都略有不同。
陈洁彬偷偷摸摸走近点儿看了一会儿,逐渐挪不开眼睛,开始琢磨起来楚颜的表情动作与台词的搭配。
晚九点他收工了,回到酒店刷开顶层套房,里面还是黑的,单丹东不在。
他一天戏排的满满的,蜷在沙发上睡着了,一个小时后醒了过来,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于是坐起来趴着沙发靠背观赏夜景。
这里是山区,灯光像星星之火,整个县城寂静冷清,陈洁彬是个喜欢繁华城市喜欢灯光璀璨喜欢人群喧闹的人,看了一会儿无聊头顶,一无聊就想到午间讨厌鬼在角落里反复试演的场景,联想起单丹东手机里的照片,以及他的迟迟未归。
“妈的!”
他穿上外套,换了鞋,出了酒店。
山区里三月底的午夜还是有点儿冷的。
开了一小时到了影视城,他刚从车上下来,就被山风吹得透心凉,暗暗后悔自己咸吃萝卜淡Cao心。
但他很快就看到离他一百多米处停着的一辆深色面包车,深更半夜荒山野岭十分可疑。
他悄悄绕道走近,车里面有烟头的火光在动,看上去至少两人在,这个车牌他有点儿眼熟。
于是他又绕了回去,从后备箱里抄起他那根防身用的棒球棍,从只有工作人员知道的小门进了影视城。
凌晨一点半,楚颜刚换好衣服,有个自称场务的人过来,叫他去刚才的拍摄点,副导演找他。
楚颜的戏是最后一场,对戏的演员也都回来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去了,万一副导真在等他呢。走到半途,黑暗中冲出两人用溢出刺激性气味的布捂住了他的嘴,拖他进了黑暗里。
可还没几步远,忽然听到其中一个人大叫了一声,松开了他,跌在地上抱头打滚,另一个人也被打到了胳膊捂着直嚎。
楚颜从地上跳起来,抓住半路杀进来打架打的意犹未尽还要继续干的程咬金。
“走!”
那人见他没晕吃了一惊,下意识被他拉着手往回跑,一气跑到乱哄哄在撤人的剧组帐篷。
“你,你没晕?装的真像!”
“屏气了,还好你来的及时,”楚颜顺了一口气,看着程咬金的脸,“是你?”
“我不行吗?”陈洁彬贼头贼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