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阳!”我从后面拍了他一下。
云邵阳很快地转过了身,他笑了笑,道:“佑熙,找我有事?”
“给。”我献宝似地将一个覆着盖子的茶碗递给他。
云邵阳接了过去,有点疑惑,问:“温温的,是什么?”
“是金银花和甘草煎制的茶,清肺解热,你日日在这些院院落落里巡逻,好是辛苦。特地给你送来。”
他眉目生动地看着我,然后朝前走了几步,竟是一下子,坐在了最上面的台阶上,两条修长的腿一展,脚跟就落在了几级之下的地面上。
我有些奇怪,云邵阳有时候,真的很容易让人忘记他是一位小王爷,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子。他亲善单纯的像一个美好的朋友,像一个一声招呼就能现身的死dang,呵呵,真是个特别的贵公子。
我走了过去,也坐在了他的身边。他正仰头喝着,额头布着细密的汗珠,喉结一上一下地翻动着。
“弗王爷没有派人来把你接走吗?”
云邵阳将空茶碗放在一边,然后短促地笑了一下,“倒是被你猜中了。”
“不难猜,你是弗王爷的独子,把你留在这种龙潭虎,定是急得团团转。”
“从皇上封我做太子的贴身侍卫,我就打算,抵死尽节。眼下之势,怎能阻我效忠之心。”云邵阳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有愧于父母,可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难得你有这样的想法,弗王爷真是教子有方。”
“小家伙,这不是该你说的话。”云邵阳很不给面子地说。
“我不小。”我不想多说,免得真的有点硬撑的感觉。
“好好。”云邵阳很纵容地说。
突然,他一下跳了起来,用手掌摸了摸我的脑袋,很愉快地说道:“我得先走一步,小家伙。”然后,几步跨出了长廊,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甩了甩头。不过,为了表示我真的很成熟,我觉得不该去做一些你追我赶的鬼把戏。
我拿起那个空茶碗,在爷爷回来之前,我得先回房间。
不过,我的自作聪明还是有暴露的一天,当我得意地以为jian计得逞的时候。我一进门,就看见了站在一个药材转盘前的爷爷和陆伯伯。
我被他们吓了一跳,实在想不到,爷爷和陆伯伯怎么会在这个本该在太子房间里的时间回来这里?
“哼。”爷爷从鼻子里出声,即使恼怒也不作声色,继续低头转动那个盛满各类药材的轮盘。倒是陆伯伯,很和蔼地朝我招手。
我顿了顿,厚着脸皮跑过去。
爷爷仍是不理会我,我只好讨巧地问陆伯伯:“您和爷爷在做什么?”
“太子最近的病情有了好转,只是一些花子,很是惹痒。林老正在配制散药,为太子止痒呢。”陆伯伯拍拍我的脑袋。
我连忙看向分别盛在几个素白碟子里的几味药材。
是青黛,薄荷,黄连,儿茶,人中白。
“去,研磨。”爷爷总算开口了,只是仍是摸着一撮胡子,若有所思地盯着轮盘上的每一味药材,细细思量。
“是!”
我兴高采烈地跑去一边净了手,取来了器皿,先将薄荷干叶放入其中,一边捣磨,一边也朝那个巨大的轮盘之中张望。
“林老,学生以为还应加些甘草。”陆伯伯在一边恭敬地说。
“倒是败火止炎。”爷爷微微点头,果然取了一些分量的甘草,放入一个光洁的小碟子中。
我把握着力道,一下又一下地捶向装有薄荷的器皿。
“爷爷,是不是该加些硼砂和冰片。”
爷爷终于抬起了头,神色不像刚才那么紧绷,反而有些愉悦,他问:“为何?”
“冰片镇痛,硼砂消毒。”
“对啊,倒是佑熙想到了。”陆伯伯眉开眼笑地说,然后口气温柔地问道:“怎会想到这两味呢?”
“太子从出花子到现在有二十一天了,定是结了痂,其实也无妨。只是又后起的脓包会被不慎弄破,这两味倒是对症的。”我很自然地说道。
“佑熙是如何知道,太子起了脓包,又结痂?”陆伯伯的表情简直有些匪夷所思,他习惯xing地皱着眉头,倒是有咄咄逼人的味道。
这个,我当然记得这些疹子的过程,毕竟是亲身体会过。不过,我也不能这么回答他,只好说:“趁爷爷和您不在的时候,翻了桌子上的病册,上面记着前朝患上此症的病人明细,看下来,也大致明白,发花子的顺序了。”
“哈哈,难得你有这番心思。”陆伯伯恍然大悟,称赞道。
“不懂规矩。”爷爷淡淡地说了一句,可眼中分明也有赞许之意。只是在外人面前不易显露,当然,这也是传统家长的通病。
“爷爷……您下午要去太子那儿么?”我谨慎地问。
“怎么?”爷爷总算从那个轮盘边上走了出去。
他和陆伯伯两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