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大雨肆意坠落,仿佛要将全世界都浸没在雨水之中。
四周的植物,都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散发着混合着泥土的清香,失掉了原先华丽而典雅的味道。
我奋力地在雨里跑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燥,在初夏时节,硬生生地浑身发冷。我刚刚将运送新药的帖子送到药藏堂,才出来!谁能想到,好好的天气,会突然下起雨来。
我想我得快点回熏草楼里去,我沿着奉医堂的外围,加快了速度。
“你!站住!”
一个尖细的声音喝住了我。
我正欲回头,就有一双手扯住了我的衣领。
我被拉得脚下一滑,跌在了地上。我有些生气地抬头,大颗大颗的雨点模糊了视线,隐约只看见了一个脸色不悦的内监。
“小东西!快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不满地回应。
“多嘴!快!也是见你是僮走才唤你过来,快!晚了一刻,仔细小命!”那内监干瞪着一双金鱼眼,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内监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嘴里嘟囔了几声,抖落了一下手里的雨伞,姿态别扭地走在了我前面。
我真想冲上去,对着他那扭来扭去的屁股来上一脚,但眼下的情况,我也只能无奈地撇撇嘴,顶着劈头盖脸的雨水,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这夏日的雨水,来得快去得也快,等我和那个内监走到一座宫殿的门口的时候,云头上已经隐约露出了半个太阳,熠熠发光。
那个内监将那把伞收好,率先走在前面,嘴里低咒:“鬼天气。”然后又加了一句:“小东西!跟紧了!手脚不利索的懒坯。”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大爷的,老子一步都没出差池地跟着你淋了一路的雨,你眼睛突成这样是白长的吗?
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又拧了拧shi淋淋的衣袖。抬头看向那悬在正门口的牌匾:
毓华宫。
我挑了挑眉,这不是太子的地方吗?
虽然满腹疑问,可我不指望那个金鱼眼能告诉我,只能悻悻地跟在他的后面,并一路腹诽。直到我们来到了一个站满宫女内监的房间门口。
“带了个人来,中不中用都先使着吧。”金鱼眼对着一个蓝衣的从御发着牢sao。
我正纳闷,太子宫里怎么有御医殿的人,难道生病了?
那个从御我之前在清远院里见过几面,算混了个脸熟,好像姓李。
他见到是我,微微楞了楞,随之便对那个金鱼眼说道:“这个若无法使,也没人使得了。”
那个金鱼眼听了这话,这才转身正眼打量我,却愣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你来。”那从御对我招了招手。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
他将一盆盛满温水的脸盘递给我,“等一下,你将此送入房中,有其他从御会来接水,你只管给他,切记,完事便回来,不可多留。”
我接过脸盘,虽有些疑虑,但也强压了一下去,这一年多,我也深知多说多错的坏处,知道在深宫之中,十言不如一默的生存法则。
“我shi成这般,可以进去吗?”我小心地问了一句。
“进了这房门,还有一个院落,再进去才是寝居之处。只因我要候着药引,无法脱身,才让徐公公去御医殿叫个人来帮忙。只是外头递个水,也不必多心。”李从御很好心地说。
我点点头,转身跨进了由一个侍卫拉开的侧门。
瞧这样的阵势,我确定,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崽子肯定是病了。大约是发烧感冒的小毛病,竟就这么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地侍候,想我即使是现在做着林家的小少爷,也只是喝些中药就完事的,真是人各有命。
我穿过了一个不长的游廊,走到了一个红木雕花的房门前,两个十分威严的侍卫守在大门两侧,见我端着水盘过来,便拉动了一根明的绳索。
只听得什么东西,叮呤作响了一下。
门内微有动静,走出一个青衣从御。
他没有多看我,只是伸手接过了脸盘,便退了进去。
我谨记刚才那个从御的话,转身就往外走。
“佑熙。”
我身形一顿,得,遇见熟人了。
我转过身,轻唤了一声:“邵阳兄。”
云邵阳看了看四周沿着游廊把守的侍卫,给我使了个眼神,便跨步走到我身边,同我一起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太子得了什么病了。”
“嗯。”云邵阳神情严肃,“你爷爷正在里面看诊呢。皇上皇后也在里面。”
“啊?!”我情不自禁地一阵轻呼,这小崽子的面子还真大。
云邵阳似乎并不欣赏我此刻的雀跃,他板着脸,压低了声音,凑到我的耳边,低声道:“不容乐观。怕是有些严重。”
“怎么回事。”我口气不解,看云邵阳的样子,像是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