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久远的木结构屋子在冬雨的洗刷下暗沉下来,就像权现在的心情一样。
屋檐上的雨滴滴答答地不停砸落在青石板的院子地面上。角落里几只栽了橘树的瓦缸里积满了水,被新落下的雨滴砸起一个又一个的泡泡。
白·松把权带到了朝东的一间房前,敲了敲虚掩的门便撇下了手足无措的权走了。
里面,白·暖清澈的声音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权踌躇了半天,没办法在心里打出腹稿来。只好忐忑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白·暖白生生的脸庞在暗涩的屋子里亮了起来。他从椅子上起来,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叠着,却怎么也叠不好。
权静静地看着白·暖的动作。半晌。他拉过白·暖手里的衣服说,“差不多收拾几件吧。家里可以让他们新做去。你全带过去了,回来的时候没得穿了。”
白·暖由着那温和厚实的声音把眼眶染shi了。刚一开始听到男人嘴巴里蹦出“我现在有想爱的人”这一句,说他不生气那时假的,说他不伤心那更是假的。那个时候,他真想着把这个男人活生生地掐死在眼前。现在,男人讨好似地帮他叠了衣服还说了让他开心和让他伤感的话。白·暖觉得他不必要生气伤心了。白·暖看着眼前的这个红发的男子,心里说:我会慢慢让你爱上我的,会让你像我爱你那样爱上我。
权叠好了手里的衣服放好进一旁桌子上的包裹里。回头问到,“你爷爷说,你不要他们送亲了。这样的话,你要不要在这里多留一点时间再跟我走?”
白·暖笑道,“迟些早些都要走,我都准备了二十七年了。不用再多留一会儿了。”
白·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是shishi的。权突然拉过白·暖的手说,“我会加倍地回给你的,这二十七年的情。”
白·暖的脸上又升起了刚开始见到权时的红chao,他微笑了点点头,道,“收拾好了,我们明天就走。”
当天的晚上权被安排在客房里。白·暖给他抱过来一床暖被窝,被自家大哥取笑说是还没嫁人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白·暖回敬了一个相当漂亮的白眼,把一旁的权看呆掉。
那一眼的风情啊比禽林瞪他的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权感叹着。
晚上,权拥了暖暖的被子开始做梦。
梦里,他见到了禽林在黑暗里异常艳丽的胳膊和腿,他还见到了白·暖在雨帘下温暖的笑容。
第二天,天放晴了。
白家稍显破败的木房子里照常地忙碌着。可是权并没有看到什么亲戚。走来走去看似忙碌不已的人们都匆忙地连跟权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有那么一瞬,权觉得自己成了拐卖人口的罪人。
想必,这一大家子都在为润雨的离开而伤心。强打着Jing神嘻嘻哈哈忙忙碌碌只是为了不让润雨的离开更显凄苍。
权站在院子里仔细地把白·暖昨天告诉他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嘴角不禁泛起笑来。
这样的忙碌没有持续多久。白·暖很快地阻止了家人迂回曲折的挽留,很干脆地抱着他那不大的包裹拜别了家长就跨出了大门。
权躬身朝白·星一礼赶紧去追白·暖。身后,白家的大院门口一片静默。
权很快地追上了大步流星的白·暖,有点意外地看到白·暖shi润的侧脸。权叹息了一声,揽过白·暖的肩轻轻抚慰。
权考虑着白·暖的心情很决断地绕过了清源城,直奔新城漠河。中午的时候,两个人赶到了漠河的快速列车车站。
漠河并没有通往七情都的直达列车。因为七情都也是古城。权买了去往新宇的车票,估摸着明天天亮的时候可以到新宇。正好可以在新宇给白·暖置办点东西再回七情都。
坐车上的时候,白·暖一直把头靠在窗户玻璃上,什么话都不说。权估摸着他的心情不怎么好,于是也只能坐在旁边不时偷看上两眼。对面的两个女子好像是对姐妹,一路上唧唧咕咕地谈论着家长里短的话题,把权烦的脑袋都大了。
就在权快受不了了想开骂的时候,车子停下靠站。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下去的人多上来的人少。权的身边空出来一大片。隔壁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来一个发色相当奇特的男子。雪白的发丝居然闪烁着光芒。权很讶异地看了许久。
突然手心里一阵紧,权转过头去看到白·暖的警告眼神。
权尴尬地笑了笑,低语道,“我没……”
白·暖很不客气地扔给他个白眼,在他手心里写道,“那个人怕是不简单。走路都不出声的。”
权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
忍不住地又朝隔壁瞄了一眼,正好对上一双海蓝色的眼镜。权不禁感到胸口一窒。
旁边,白·暖又一个手肘拐子,继续写道,“别乱看。人家怕是有主的人了。”
权哑然地看了看一出了清源就放下斗篷的白·暖,又看看另一边包裹得同样严丝合缝的那个,忍不住地想笑。他拉过白·暖的手,写道,“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