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那就是说有这个可能性了?”木颜还是晕晕乎乎的反应不过来。
    “有。”萧暮云毫不留情的回答:“而且可能性很大。”
    四周安静极了,一阵风吹来,屋檐悬挂的玉铃叮咚响个不停。
    明明已经是春天了,为什么还会感觉如此的冷……
    “到底怎么回事?”木颜稳住心神,问。
    “你可听说过蚀心蛊?”
    萧暮云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心软的主,但是此刻看到木颜凄惨的模样还是不忍把事情告诉他。果然真是老了呢……心都变软了。
    “我知道……父皇给宇下的便是蚀心蛊了。”
    “原来你知道?”萧暮云松了口气:“那便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了。之所以叫蚀心蛊是因为那蛊毒霸道异常,若是违抗了母蛊的指令,宿主便会心痛难忍,最后甚至爆体而亡。”
    “可是这与宇有什么关系?”木颜奇道:“宇并没有做什么啊……”
    “他是没有做什么。可是那蛊毒自小便种在他体内,早已经与心脏融为一体,却被人强行拔出,心脏缺损,便是没有受孕也是很要十分注意调养的。而他此次受孕前期一路奔波,心力交瘁,说句老实话,他能够拖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心力交瘁……已经是奇迹了……
    木颜脑中反反复复回想着这句话,不可置信。
    开玩笑的吧?
    明明刚才宇还面色红润的同自己说话呢!萧暮云你是不是恨我伤宇太深,故意说的如此严重?
    “你骗我……那蛊毒根本无解……怎么可能除去?”仿佛是要安慰自己,木颜绞尽脑汁想要反驳。
    萧暮云眸中悲哀更甚:“不是无解,而是……那法子基本上不可能做到。”
    “什么办法?”
    “让自己的血与施蛊者的血融合,然后喝下去。”
    看到木颜还是不明白的样子,萧暮云只得狠心把话说清楚:“便是孕育一个流着宿主与施蛊者血ye的新生命。”
    “你……你说什么?”木颜突然想起那日的木棉树下,小小的土包,底下小小的黄褂。
    “你身上流的便是你父亲——那施蛊者的血。所以……”
    萧暮云后面说了什么木颜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总算明白了。
    为什么宇总是用那种莫名的眼光看着他……
    现在想起来,是遗憾,是痴迷,是无法触及的遥远距离。
    还有孩子……
    他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生下了孩子?!天哪……我究竟做错了多少!
    “那宇自己知道他的情况么?”
    许久,木颜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
    萧暮云点点头。
    再也不忍看到那双绝望的眼睛,萧暮云轻轻退了出去。
    偌大的院内只剩木颜一人,而那个牵绊了二十余年的人与自己只有一门之隔。
    宇……你好残忍。
    “颜儿,我是不能永远陪伴在你身边的啊……”
    北堂寰宇无奈的叹息又回响在耳畔。
    宇,我简直是恨极了你的这种残忍!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要独自一人承担……我便像个傻瓜一般被你牢牢掌控?!
    为什么……要拼了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木颜!”
    木颜沉浸在悲哀中,恍惚觉得有人在叫他。
    抬头一看,眼前是卫清风放大了两倍的俏脸。
    “这个药,赶紧端进去吧……拖不得的。”
    卫清风说着便把煎好的药放到木颜手中。
    看到那黑漆漆的似乎极苦的药,木颜有些发颤。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宇是最讨厌喝药的吧……
    走进去,便看到北堂寰宇静静的躺在床上,衣衫发丝已被汗水浸透,shi哒哒的粘在身上却似乎毫无知觉。
    木颜扶起北堂寰宇,小心翼翼的把药喂进他嘴中。
    看着一整晚乌黑的药被北堂寰宇无知觉的吞入腹中,木颜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宇,我宁愿看到你生气,看到你冷漠,也不愿看到你如此模样……
    所以,好起来,好不好?我欠你那么多,你都不想让我赎罪么?
    我以后再也不会怀疑你,惹你生气了……
    “你往他体内输些真气,不然以他现在的体力根本就撑不过去。”梅洛见状淡淡的嘱咐。
    木颜急忙应了。小心翼翼的托起北堂寰宇,把他架到自己臂弯,努力往他体内输气。
    “要不要叫萧暮云来?我看你的内力似乎也不是很好。”梅洛好心提醒。
    木颜恍惚又回到了童年,年幼的北堂寰宇眉眼弯弯:“颜儿太懒,功夫太差,羞不羞!”
    明明是气人的话,从他微笑的口中说出来竟是意外的宠溺。
    “不怕,皇叔会保护我的!”
当初是那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