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来的远比封过宵预料的快,将那株九玄雪莲交予沈眠手中,平日里冷淡的脸露出了笑颜,沈眠眸光幽深,正视封过宵道:“小公子只需半株九玄雪莲,余下半株可否给我?”
“这是自然。”封过宵抱拳谢过沈眠,眼里满是感激,“沈兄只需将百岁治好,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听闻西域雪原有九玄雪莲踪迹,已经着人去寻了,找到之后自当再送予沈兄。”
沈眠夫人也常年患病,亦需这九天玄莲根治,封过宵这点还是知道的。
“这倒不必,半株已然够了。”沈眠站至房中双手把门合上,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合掩,封过宵被关在了门外。
“一日之后,必定还你一个毒素尽褪的小公子。”声音从房中传出,胸有成竹。
世间凡是有本事者,孤傲怪癖多些也是正常,沈眠行医不许旁人在场的规矩,封过宵知晓也信得过他,只能耐下心在门外守了一天。
日落月升,暮色合掩了世界,星子挂在天上,月亮藏在云层后,偷偷瞧了瞧人间。
——吱呀。
房门发出声响,沈眠从房中出来,一日已过,他面容疲惫,一副Jing疲力尽的模样,封过宵此时却有些不敢出声询问表弟状况如何,好在沈眠知人识趣,主动上前拱手道:“幸不辱使命,只是小公子卧床多年,要想同常人一般,站起来行走自如,还需废大力气。”
封过宵大喜过望,“劳烦先生了,先生辛苦,就此起休息吧,来人。”
话音刚落,封家忠仆便上去带路,沈眠跟着一众仆从前往别院休息,封过宵快步走入房中,封家养了多年的医者和几个仆从也紧跟其后。]
封百岁躺在床上,此时仍在昏睡之中,整个人盖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憔悴苍白的肯,看起来肯定是遭了罪。房里一旁是一盆血水,血腥味有些重,封过宵的脸顿时煞白,立在床边不敢动,竟是连靠近封百岁都不敢了。
伶俐的仆从忙抬那盆血水出去,将屋内脏乱打扫干净,点上了惯用的熏香,跟着封家多年的医者忙探小少爷的心脉,喜形于色:“小少爷心脉平和,已无大碍。”
封过宵摆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一人坐在床旁,伸手握住封百岁那节手腕,鲜活的脉搏在跳动,房内只有两人呼吸声,多年心病,一朝解除,封过宵犹如在梦里,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碎了这个梦。
封过宵始终还是没有忍住,哭了一场,哭的隐忍,甚至都没有声音,只有那泪珠知道它从何处来。
过了数日,封百岁清醒了,沈眠提出了离开,却只对封过宵提了一个条件。
那白衣郎轻笑着道:“如今,封兄心愿已了,可记得当初答应我的条件。”
“这是自然,封某向来说到做到。”封百岁是被沈眠治好的,如今已经在学如何站立行走了,封过宵对沈眠感激不尽。
“我要你听风阁避世不出十载。”
这话一出,封过宵满是惊愕:“为何?”
“你若想封家上上下下活下来,便听我的,万知谷知天下,江湖已是树大招风,朝廷已下令整治,江湖门派哪能和朝廷的军队铁蹄作对?”沈眠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随手扯下自己身上玉佩递给封过宵,道:“若有难事,便来寻我。”
封过宵此人重诺,要求听风阁避世十年也不是什么难事,封家如今只剩他和表弟,无心这江湖,此番表弟已经治好了旧疾,人生不过百载,他只想同表弟好好活着,这便足够了,若说什么名利权势于他不过浮云一片。
“封家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只是玉佩就免了,你我就此别过。”封过宵向沈眠行了个大礼,沈眠见此状,蹙了蹙眉,到底是没说什么,两人就此别过。
卧房。
封百岁被两个丫鬟扶着站立起来,两条腿直哆嗦,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水,看起来是锻炼的有一会了,两个丫鬟眉头都是紧紧蹙着,一脸着急,却又不敢拦小少爷。封百岁示意丫鬟松开,让自己走两步,刚踏出一布,便身形不稳要摔了,丫鬟们赶忙扶住他,封过宵见此状大步流星走入房中从丫鬟手中接过小表弟。
见来人是封过宵,丫鬟仆从乖觉从卧房之中退了出去,还细心将房门合上了。
将人放到床上,封百岁仍想要再试试走路,有些不满,却被表哥压着只能忍着,又怕表哥生气,只得转移话题谈到沈眠。
“表哥不是说送沈先生,怎么回的如此快?”
封过宵将刚才之事一一说给他听,封百岁不由诧异道:“那沈先生想做什么?表哥又为何不接他的玉佩?”
“沈眠想做什么我不曾得知,但玉佩却不能接,此番事了,我们同万知谷已经没有干系了。”封过宵摸了摸封百岁的头,“你这几日过于急躁了些,腿的事不能急。”
“可是我真的很想站起来啊,表哥。”封百岁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嘴里嘟囔道:“我一直都是一个废人,像什么样子”]
“谁将这些话讲予你听的?”封过宵听到“废人”二字已是变了脸色,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