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重绯吃痛松手,皇子又补上一脚踹开压在身上的人。
骊重绯摔到一边失魂落魄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抬头望向皇子逃离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骊重绯下意识的感到了不安,他想起了高阳离开前的再三叮嘱。
——千万不要让君上单独一人!他身边一直跟着鬼祟,没有你我在身边镇压,恐怕那玩意会趁机作祟。
“阿涧!不好···我中计了···阿涧!回来!回来啊!”
然而听到骊重绯的呼喊,惊慌失措的皇子跑的更快了。
一路跌跌撞撞冲出丞相府,爬上马背策马疾奔。
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身在豫王府,小堂弟丰秀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连丞相也不可信么!”
“我把线索写在了一快白色布帛上藏在了某处,如果,如果高阳先生回来之前我遇到意外,你记得拿着布帛交给他。”
皇子的手依然在微微颤抖着,丰秀上前握住,轻轻的捏了捏。
“哥哥放心。”
“阿秀,千万记得,这布帛关系到许多无辜人命,必须找到那处活人祭祀的组织,捣毁他。”
“嗯,秀记住了,哥哥你再喝点酒暖暖,你手上好多汗。”
丰秀给堂哥倒满酒,眼珠一转又问起了皇子对谁还提过这件事。
“没有了,我不敢耽误,骊重绯的样子很不对劲,阿秀,你跟他交好明日能帮我打听打听他的情况吗?”
“哥哥!”
少有的,丰秀露出了严肃的神情,皇子叹息。
“说吧!”
“哥哥,高阳先生也未必可信呐。”
皇子皱着眉想打断,又被丰秀接下来的话语问住。
“骊大人一直好好的,是不是那日高阳先生单独与他说了话后就变了?”
皇子略微迟疑,丰秀见状打蛇随棍上。
“本来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呐!高阳先生离开本是给你和骊大人制造机会,事实上却是骊大人心里有了隔阂,却又恐惧于说破。”
皇子欲言又止,他没有说出骊重绯与烈帝的丑事,只说了骊重绯误会他,在丰秀看来,可能真的只是小情侣闹别扭。
“我总觉得,是高阳先生做了什么,才让本该好好的骊大人有了心结,哥哥你觉得呢?之前骊大人提到哥哥都是满脸开心,但我一说起高阳先生他的脸色可难看了。”
“你也觉得,是我辜负了他?”
“哥哥与高阳先生之间并无私情,但不妨碍高阳先生喜欢哥哥啊,万一高阳先生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嘶~”
丰秀掩着唇,面露深沉,但藏在袖子后的半张脸却满是恶劣笑意。
“人一旦嫉妒起来,那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皇子沉思,的确他有一瞬间的动摇。但他还是决定信任高阳先生,就像当初的他信任波丝一样,这种坚持无关男女情爱,只是日积月累下对同伴的笃定与尊重。
“如果真的如此···”
丰秀努力压制着上扬的唇角,亮闪闪的眼睛期待着。
“那也应该等他回来,我亲自问他。”
“哥哥还是选择相信他吗!哥哥啊,一直没什么看人的眼光,罢了。”
丰秀垂下眸敛去那一刻的嫉妒与暴戾。
晚膳过后,皇子又再三交代了几遍那写着线索的布帛摆放处。
“哥哥可是还带在身上?”
“是,我打算待会儿就去藏好。”
“那不如直接交给我啊!”
皇子犹豫了一阵,还是摇了摇头。
“你年纪小,加之皇叔又不在你身旁,我怕你一人担不下,万一给你招来祸端也不好。”
“呵~”
丰秀温柔的轻笑,望着堂哥的双眼潋滟轻柔,似是盛满了波光。
“秀送堂哥出门。”
走到门口又见外面风雨飘摇,丰秀让皇子稍等自己折回拿伞。
这期间,丰秀的母亲豫王侧妃兰妃前来看望儿子,见着了皇子微微一福,皇子也回以半礼。
“娘娘。”
“太孙殿下身份贵重日务繁忙。”
皇子听着,却觉得这位兰妃的口气有些阴阳怪气,想到豫王是被烈帝贬谪到了塞外他也就明了了女人的态度。
“可我家阿秀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普通人,请殿下看在阿秀年少的份上莫要拖着他做些危险的事。”
“娘娘误会,我···”
“殿下不必如此,王爷尚且因自身能力遭到陛下忌惮,妾身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因殿下的缘故而遭到不幸,您是太孙,身份贵重,我儿不求登云富贵,只求平平安安,他不比王爷,要他的小命,随便一个由头足以。”
皇子的身体一阵摇晃,他抬手按住眩晕的额头,心底说不出是悲凉还是伤心,再度抬头对上女人冰冷的又透着点哀求的眸子。
这是一双母亲的眼睛,他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