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炎走到旁边的花岗石上面坐下,从怀里掏出了玉质的短笛,吹了起来。
清脆的声音在黑夜中缭绕,宛如一只空灵的鸟雀无形中翩翩起舞。
宁潇远在这笛声中挥舞着手中的剑,夏候炎的笛声,时而缓,时而疾。
缓时如小桥流水,寂静流淌,疾时宛如翻海滚浪,风雨狂卷。
宁潇远的剑法也随着笛声的韵律变化,笛声越快,他的动作就越疾,这套剑法武下来,宁潇远已经是满头大汗,疲累不堪。
夏候炎收起笛子放进了怀里,对宁潇远道:“时辰不早,你回去睡吧。”
夏候炎转身要走,被宁潇远拉住了衣袖,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喘息着道:“王爷,谢谢你肯教我。”
“我只是不想你拖北巍军的后腿而已。”
夏候炎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脸铁青的宁潇远。竟然说他拖后腿!
为了不给北巍军拖后腿,也为了能活着从战场上下来,宁潇远在夏候炎走后又苦练了很久,直到寅时他才回到营帐歇息。
宁潇远只睡了片刻又被响亮的钟声给吵醒,今日北巍军要归整到正北军的队伍里。
现在他身为四品大将,不能再倦怠,而且他也没余地再懒惰了。
周祝一如往常来到了宁潇远的营帐中伺候他穿衣洗漱,宁潇远也不再拒绝,不光因为昨日周祝的态度,实在是今日他浑身酸痛的要命,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嘶……”因为胳膊被抬起来拉扯到了肩膀上酸痛的肌rou,宁潇远轻呼了一声。
周祝手上动作一顿,“怎么了?”
宁潇远冲他摆摆手道:“没事,就是练武肩膀有些酸痛。”
自从周祝跟在宁潇远的身边后还是第一次听到宁潇远说练武的事,这才想到眼前的人是北巍的将军,是个可以上阵打仗的大男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周祝仍旧觉得他柔弱,想着要保护他,而且周祝觉得照顾保护宁潇远是理所当然。
周祝帮他揉了揉肩膀,他的手劲应该很大,但是到了宁潇远这里,除了舒服以外再没别的感觉了。
宁潇远抓住周祝在他肩上揉摁的手,正色道:“周祝,我们马上就要去藕塘打仗了。”
周祝听到这话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帮他穿戴。
宁潇远又道:“你放的下你娘吗?”
周祝这次帮宁潇远穿戴完之后,将宁潇远拉到床边坐下,又低头帮他穿鞋。
“你能放的下,我也能。”周祝闷声道。
宁潇远被他说的心里有些难受,忽然想起了在现代的父母,继而又想起了薛氏,如果他能活着回来,他一定好好孝顺薛氏。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好好照顾自己,别被伤着。”宁潇远不放心的叮嘱道。
说完又觉得好笑,周祝的功夫一点不弱,比自己好了不知多少倍。
这句话对周祝却很受用,他抬头朝宁潇远弯了弯嘴角,心道战场之上定要将此人保护好。
此时北巍的三千士兵都在Cao练场上整队站好,由楼易点过人数之后报于夏候炎。
夏候炎望着点将台下黑压压的人墙,大手一挥,即刻有士兵击鼓鸣号角。
宁潇远站在点将台下望着那被风刮的呼呼作响的军旗,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子豪气。
夏候炎下了点将台,翻身上马,宁潇远楼易紧跟其后,剩下的人列好队伍跟随着夏候炎浩浩荡荡的往山下走。
北巍军与正北军在城中汇合,三千士兵融与十万大军中看起来没什么改变。
不少京城的老百姓出来送行,不少难民已经失声痛哭,他们经历的是城破家亡,虽然重建了庇护之所却建立不起被击垮的内心。
夏候炎带领着正北军在鼎沸的人声中渐行渐远,尘土飞扬,旦听得战马嘶鸣,却看不见征人的背影了。
盛沛帝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大军,心里无限惆怅,没有人愿意打仗,这一去又会有不少人战死沙场。
“主子,风大,咱们回吧。”福公公帮盛沛帝披上了一件厚实的斗篷。
盛沛帝又朝城外望了几眼,直到再看不到大军的影子后,才下了城楼。
路上正北军几名骁勇的将军行在前面,把正北军的情况于夏候炎交代了一番。
宁潇远听着这些就像是听天书一般,完全插不上嘴,只跟在后面想着昨晚夏候炎教给他的剑法。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大刀,若是将那剑换成刀不知道威力会不会更大,今晚他准备像夏候炎讨教一下。
他们连夜赶路,马不停歇,宁潇远想跟夏候炎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学什么功夫了,只能继续赶路。
大军行走了两天一夜,都已疲乏。
正北军的杨沂杨将军见行军速度已经越来越慢,也知道士兵们已经到了极限。
他大着胆子上前朝夏候炎道:“大将军,已经走了两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