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棹和周正国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换个听法,杨棹这分明就是:“本官又和那个蒋吉和不熟,其中有什么猫腻,本官和周大人完全是一概不知的,你可别想将本官和周大人都拉下水。”
听见杨棹这么说,刘玉阶那张俊美的脸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反正是要多Jing彩有多Jing彩。
心说老子这么干,还不都是因为帮你两杀那个陈平,现在好了,出了事情你两个老东西就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罪行都是老子一个人的,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
可人家杨棹也没说错啊,这事儿人杨棹和周正国二人还真没求着他刘玉阶干。
刘玉阶没有说话,房间里随即又响起了周正国的声音:“刘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里可有现场的具体情报?”
一说到这事儿,几人心里就更是窝火了。
玛德,蒋吉和的人头都已经送到了刑部,满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反而他们这几个超级大员还是到了下午的时候才从兵部那边的同僚哪里听说这事儿的。
要知道,刘玉阶和周正国两边可都派了探子随时跟着的运粮队伍的,有什么消息都是及时回禀。
可这事儿发生得蹊跷啊,陈平的人都已经将战报和人头送到京城了,他们派出去的探子还不见一个人回来。
这个时候,三人再坐到一起,哪里还有当日刘玉阶一言抛出三个必死之局时的那种意气风发和智珠在握。
当然,刘玉阶不知道黄小虎和陈耀武骑的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他们的探子还没有回来,应该还在赶来京城的路上。
果然,房间里刚好又陷入一片安静的时候,外面的门被人扣响了,立时便火急火燎的走进来了一个身罩黑袍的中年男子。
这人面容焦急,都还没来得及行礼,便慌慌张张的说道:“大人,不好了,蒋大人失手,全军覆没,被斩首于铜牛山…”
“说经过!”
刘玉阶目露凶光,吓得这进屋禀报的男子直哆嗦。
开什么玩笑,这事儿还等着你们回来禀报?黄花菜都凉了,大清早的满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随即,那黑衣男子将铜牛山的大战详细说了一遍,便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了。
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不是沉闷,而是听见了一件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而表现出来短暂的愣神。
周正国和杨棹震惊,震惊的是这刘玉阶果然名不虚传,思虑周详,谨慎到令人害怕。
本来有八千里这道天堑阻隔,再加上一路上被他们提前通风报信的土匪,便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而这刘玉阶竟然还不放心,派了蒋吉和装扮成土匪,带着三千城防兵半路劫道。
就算是他们二人这等封疆大吏,也不得不在心里认可刘玉阶此计太妙,太毒,又完美得无懈可击。
可惜,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那个家奴出身的陈平竟然在没有朝廷大军保护的情况之前带着民夫不仅生擒了铜牛山的三百多个土匪,还全歼了三千城防兵。
民夫啊,对于手握三十万大军的周正国和杨棹自然是知道民夫和士兵之间绝对的差距。
刘玉阶也震惊了,若不是面前这个探子是他的心腹,又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那个在他心里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甚至名字都不足以让他提及的小小家奴,竟然在这第一次的交锋之中将他刘玉阶赢得这么彻底。
“陈平…好一个陈平,刀劈曹熊!
好一个家奴,竟然在蒋大人报了身份之后,竟然还敢砍蒋大人的脑袋…
好大的狗胆,竟然将安阳州这么多官员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这是要做给谁看?是要和本官宣战?是要吓唬本官吗?
我刘玉阶三个字,是被吓出来的吗?”
这这些话是从刘玉阶的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声音带着金属的质感。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毒的笑容,被一个小小的家奴完败,刘玉阶的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耻辱感。
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脖子上甚至可以看见冒起的青筋,约莫过了十个呼吸的时间,刘玉阶的神色才恢复了正常,问道:“二位大人,倒是本官小看那陈平了,听说此人在蜀州的时候便生擒了三千雨南直隶最Jing髓的骑兵,而且情况和今日十分相似,当时他手里也没有正规的军队,只不过带了一些普通民勇而已?”
非是刘玉阶现在才想到问这个事情,实在是之前即便是听人说了,高傲如他这般的人物,也不会将陈平这种不起眼的渣渣放在心上。
现在问?
那是因为现在不得不问了,他不得不开始认真的正视这个让他视为蝼蚁得陈平。
隐隐的,他心里甚至有种感觉,这个陈平会是他此局一举拔掉余厚德和杜学易这个两个老东西最大的变数。
虽然刘玉阶这么问,有点揭伤疤的嫌疑,可现在大家都在那陈平手里吃过亏了,谈不上谁笑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