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黄泉下头也不敢收你吧?”
&&&&“黄泉怎么不敢收我?”慕容谐笑的无奈,“当年段秀多大的声势,炙手可热啊。他那时候比我好多了,至少这半边天下都在他的手中,而我呢,却只比得上他一半。就这样,他被宫里的那些小皇帝手刃丢了性命,他都如此,更别说是我了。”
&&&&“你……”韩氏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掉出眼眶。泪水流了整张脸。
&&&&慕容谐叹口气,伸手给她擦拭,“别哭,别哭,你不是最好打扮的么?哭了就不好看了。”
&&&&“都多大年纪了,还说这些哄人的话呢!”韩氏抬手要推开他,但是看到他身上缠绕的绷带,又把手放了下去。
&&&&“我也不是只对你一个人说么。”慕容谐揩拭她的脸。
&&&&室内沉寂下来,过了好会,慕容谐躺了回去,“还有甚么骂我的话,都一并说了吧。到时候你恐怕也不愿意到我墓前的。”
&&&&“……”韩氏咬住唇,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瞪他。好似这样就能叫她心里好受一些了。
&&&&“我走了之后,记得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慕容谐吃力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我虽然不在了,但是有六藏在的话,你依然还能过得和以前一样。佛阁那里你也别继续住着了,毕竟我们都年纪大了,再也不像年轻时候,儿女孙辈不在身边,心里总觉得空空落落,你回去之后,杨氏也会好好照顾你。”
&&&&韩氏被他这么一说,泪又涌上来。
&&&&“你这个死老头子,真的是都这样了,还不叫我好过……”她哭道,这次她俯身在他身侧,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今日在这里陪我一日吧,我时日无多,再怎么贪心,求得也只有这一日了。”慕容谐长叹。
&&&&韩氏在丞相府呆了一天,第二日离开的时候,她哭的肿了眼。
&&&&慕容谐把慕容定召入内室上商议了许久,慕容定之后到了官署,忙了好几日,甚至人都直接睡在官署。
&&&&慕容谐下达的是几道责问的诏书,责令那些不想交出兵权,赖在原地不动的人迅速返回长安。
&&&&有些人迟疑着回到长安,一到长安,马上就被人扣下投入牢狱。
&&&&丞相不虞的消息才正式宣告于天下。
&&&&这段日子,除了慕容定之外,慕容谐完全不召见其他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都被他拒之门外。
&&&&慕容弘和慕容烈驻守外地,得到朝廷准许返回长安。
&&&&宽敞的内室里跪满了人。
&&&&慕容定跪在最前面,其他三个儿子都在后面。
&&&&慕容谐气若游丝,这几日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之前又差了点。
&&&&“诸公以后Jing心辅佐世子。”他叫来几个得力的臣工,眼睛看着慕容定,“莫要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这话落到慕容延耳朵里,慕容延低垂的脸上抽动了下。
&&&&“我原本不过就是个并州刺史,时逢天下大乱,才趁势而起。如今这天下三分,东面的伪帝依然还在邺城,这是我的罪过。”
&&&&“六藏你记得,要将东面收回。不要这么一直下去,不然会被南边有机可乘得了便宜。”
&&&&“是。”慕容定点头。
&&&&慕容谐说完,浑身上下如同虚脱了似得,大口的喘息。慕容定立刻叫人奉上水,自己喝了几口试试温度之后,才喂到慕容谐嘴里。
&&&&但是水喂到了慕容谐嘴里,水从嘴边淌出,竟然灌不下去了。众人见状,知道慕容谐大限已至。顿时屏气凝神,听慕容谐还有没有其他的遗言交代。
&&&&“我的身后事……”慕容谐喘息着,“一切交于世子安排。另外贺楼氏依旧葬于旧址不必与我合葬!”
&&&&慕容谐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慕容延身上。
&&&&慕容延脸上血色尽褪,两耳轰鸣。
&&&&只有夫妻才能合葬,慕容谐不许贺楼氏合葬,显然不想承认她的地位,他这个正妻所出之子,在人前的地位威望被他这话,直接打了下来。
&&&&慕容定淡淡的瞥了慕容延一眼,而后转过脸来,道了一声是。
&&&&慕容谐最后一句话交代完,所有的气力都尽数散去,缓缓合上了眼睛。过了好会,慕容定见慕容谐再也没有动静,唤来医官,医官手指按在慕容谐手腕上,察觉不到脉息,拿出鹅毛置于慕容谐的鼻下。
&&&&过了许久,那羽毛没有半丝被吹拂起来的迹象。
&&&&慕容定大哭匍匐于地。
&&&&他痛哭之后,室内如同清醒了似得,哭声震天。
&&&&清漪得到消息,让人马上将屋子上下都挂上素缟,自己和两个孩子换上孝服,前往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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