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我南下,谢谢你不遗余力地相护。
谢谢你的……相濡以沫。
七娘心头泛起难抑的激动。
泪水止不住地往外冒,陈酿的胸膛已然浸shi。
他忽忆起,那日扬州重逢,她亦是这般紧抱着他。
只是当日,多有委屈。
而眼下,却是两心相知,两心相护。
陈酿亦环住七娘,将下颌抵上她的发髻。
这几年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有些恍然。
怀中之人,从前还是他的女学生,此刻却已成了他的未婚妻。
因着谢诜口头的婚约么?
似乎也不是。
那个婚约,不是早被自己一口回绝么?
如今提起,不过是懒于应付悠悠众口,应个礼数。
他将七娘环得更紧些。
二人一路南下,同甘共苦,一同尝着国仇家恨,早已经分不开了。
那夜上元,七娘与陈酿在漫天灯火之下,写诗猜谜,尽了一切上元夜所能尽的习俗。
许多年后,七娘每每忆起那个上元夜,只莞尔一笑。
那个上元,比不得汴京的繁华,临安的富丽。
却是她这一生,过得最好的上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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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三军整顿,又与徐秣、张政一番交接。
张政依旧留着络腮胡,徐秣却少了从前的轻浮气。
他如今,亦是军中出谋划策之人,很受尊敬。
见着陈酿,徐秣颇有种他乡遇故知之感。
他只拉了陈酿至一边:
“不想匆匆一面,却又要作别。”
陈酿抱拳道:
“从前已知徐兄非池中物,此处交托给你,将军与我皆放心了。”
徐秣难得的正色:
“定不负所托。”
“对了,”他又道,“陈兄的弟弟,可曾随你一处。从前见你那样护着!”
陈酿一愣,转而笑了笑。
当年,七娘还做小郎君打扮呢!
“却笑什么?”徐秣不解。
陈酿看了眼七娘,她正与女兵们一处,收拾书册典籍。
徐秣一时好奇,将陈酿审视一番。
只见他眉眼含笑,是从不曾见过的样子。
“怎么还笑?”徐秣自语。
陈酿转回头,方道:
“我从来没个弟弟。”
徐秣一时怔住了。
这个陈兄,在说什么呢?
莫非此前遇着的,是位假陈兄。
徐秣的眉头只蹙成一团:
“你那个爱吃点心的弟弟啊!扬州绮云斋的点心!”
陈酿憋笑:
“徐兄,爱吃点心的,是在下未婚之妻。”
他还有个未婚妻?
徐秣一时反应不及。
愣了半晌,他却哈哈大笑起来。
他猛拍着陈酿的肩:
“哈哈哈!原是陈兄金屋藏娇啊!”
就说嘛!
一个弟弟,哪值得宠成那样!
陈酿白他一眼:
“胡说什么呢!”
徐秣捧腹:
“好好好,不说,不说!”
张政转头看来,见他们说笑正欢,只凑上前道:
“陈兄,这小子又插科打诨呢?”
张政看上去意气风发,对于阻截金兵,应是成竹在胸。
“张兄,”陈酿行一礼,“你们自江宁来,赵大人那处,可还安好?”
提起赵明诚,张政却蹙了蹙眉。
“赵大人……”他顿了顿,“于金石之上,倒是大有所成。”
话及此处,陈酿亦默了半晌,遂不再问下去。
用心金石,于政事之上,难免有所荒废。
“江宁重镇,”陈酿道,“有劳二位了。”
三人一处行过礼,就此作别。
韩世忠的军队浩浩荡荡,朝着秀州的方向去。
张政与徐秣望向军队,马蹄扬起尘土,消失在苍茫大雪之中。
他们又回神,朝金营看去。
那个地方,有仕子的国仇家恨!
忽一侍从趋步行来,在二人跟前立直了身。
只见他举起一个食盒,道:
“陈参军吩咐,给故人做个留念。”
张政与徐秣相视一眼。
这会子,却又送什么食盒?
徐秣神情定了定。想必,是别有深意。
他接过,打发了侍从。
食盒之中并无其他,唯有几方小面点。
面点两头大,中间细,像个定榫。
其上有字曰“定胜糕”。
掰开瞧来,只见其中还藏了方字条。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