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还这么小,总要有个朋友啊,你瞧瞧,哪个小姑娘没有几个好朋友的。”
“我有白姨和圆圆就够了,”方晏慢条斯理的说,“不一定别人有的我一定要有,我有的别人还没有呢。”
“你这孩子,”白玉兰无奈的看着她,“将来可怎么办呢?”
“只要有白姨在,将来怎样都行的。”方晏抿嘴笑了。
关于上学的话题暂时被揭过一边,因为方晏坚持,白玉兰每天开工也就带上她。就连唐辉都感叹,这小姑娘能化妆能梳头,渴了给送水饿了给送饭,闲下来还能帮忙对台词,真不知道白玉兰哪里来的福气有这么个全能的小帮手。白玉兰却笑:“你不知道,这个孩子跟我说,我们是彼此最大的福气。我觉得真是这样。”
说这话的时候白玉兰正准备拍一场码头送别的戏。这天天气Yin沉,隐隐的起了些风,黄浦江水不似往常平静,缓慢却有力的翻滚着,暗沉的颜色和灰暗的天色十分接近,有些天江一色的意味,空气中shi漉漉的感觉更明显,仿佛随手一抓,就能在码头边的空气里握一拳头水,这种晦暗的气氛配上时不时响起的悠远的船号,便是只往码头上一站,沉重的离愁别绪就出来了,也难怪唐大导演执意等了那么多天呢。
江边有些shi冷,大家各就各位的时候,方晏便抱着白玉兰的棉外衣退了开来,找了个略远些的地方坐下,安静的看着黄浦江里往来的船只。风吹过,扬起她的发梢,于是黑瀑布一般的头发飞舞起来,在她的后背、肩头和脸上随意的舞动。
杜凡带着人经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安静出神的方晏。她并不像她这个岁数的时髦女孩子那样一身洋装,两次见面都是上衣下裙,裙子很长,样式素雅,颇为保守的打扮,却十分耐看。她就是这晦暗的背景中的一抹亮色,明明那么单薄,却让画面温暖起来。
方晏对别人的视线一直十分敏感,几乎是杜凡的眼光刚一转过来,她就侧了脸,明亮的视线落在杜凡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意外,不过她的情绪转换得很快,想到白玉兰讲的,码头是他们的地盘,那么出现在这里也是正常的了。她动作很快但并不慌乱的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微笑:“杜先生好。”
真是明亮的眼睛,杜凡在心里想着,嘴里却说的是:“方小姐不必客气,跟他们一样称呼就好,”他随手指了指跟过来的几个人,有方晏见过的保福,还有几个十分Jing壮的男子,“这样天气还是有些冷的,衣服该穿厚些。”
虽然眼前的阵势非常明确的告诉方晏她面前的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觉得那样的声音和话语是安全可靠的,丝毫不觉得畏惧,她笑着朝远处抬了抬手,“多谢三爷提醒,这是我白姨的,他们在工作,我不冷。”
显然杜凡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动静,更何况是提前约好的拍摄。他点点头,又问:“你一直在等?”
“是,”方晏看着他,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虽然是等着,可一点也不无聊。”
“你知道我要问你这个?”杜凡难得的有了些兴趣。
方晏回答得很坦然,“这几年我都是这样过来的,三爷也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
“方小姐之前一直在北平吗?”杜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Jing巧的烟盒,弹出一支烟来,接过身后一个男子递来的火柴,点燃,那个男子又沉默着退开几步。
方晏打量了那人两眼,大约看出他们的关系,但并没有发问,而是顺着回答:“是啊,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北平。”其实她想,以杜凡这样的人物,如果想要知道,一定能把所有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如此这般,应该是客套了。
杜凡吸了一口烟,不急不缓的吐出个烟圈,才“唔”了一声,在方晏以为他们没什么话好聊大概只能保持这种尴尬的沉默的时候,就听他问,“为什么一定要强调‘河清海晏的晏’?”
方晏想到上次见面时的场景,脸上有了一点点尴尬的神色,她抿抿唇,还是认真的道:“这是我父亲为我取的名字。”
“令尊……”杜凡似乎想到什么,“方小姐一定很在意这个名字。”
“是的,”方晏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青白色的烟圈氤氲在空气里,她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别的都可以随意,可是这是父亲给我取的名字,是父亲的心愿和信仰。”
“信仰吗?”杜凡重复了一遍,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你还这么小,知道什么是信仰?”
“我真没花眼啊,那真是三爷?”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开始变得沉闷的气氛,是那个见过两次的少年,“不得了了!”
“小山,你来了正好,”杜凡就像没看到身边那个叫罗刚的年轻人正沉默着拽着少年的胳膊,那个叫小山的少年正夸张的挣扎,“送方小姐过去吧,有卸货的避着些。”说着又转向方晏,很温和的一笑:“谢谢方小姐解惑,再见。”
方晏从小看人眼色,自然知道这是人家有事要做,在清场呢,她并不觉得什么,认真向杜凡告辞:“杜,三爷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