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见连鸣如此在意别人,一大早风急火燎地把他叫起来。
李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温度计,递给苏穆煜:“连少朋友吧?怎么称呼?”
“医生您好。我姓苏,苏穆煜。”
连鸣难得见苏穆煜如此乖顺地坐起来,把温度计夹在腋窝下。
“医生,我跟你商量个事成不?”
李医生挑眉:“噢?你说说看。”
“我能不能……不吃药啊?”苏穆煜半睁着眼,双颊绯红。竟开始一本正经的讨价还价,“你看啊,我应该只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多睡一睡就好了。是药三分毒,吃下去总归对身体不好对不对?”
李医生没料到是这一出,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转头问连鸣:“连少,你看?”
“别理他,脑子烧坏了。”连鸣将苏穆煜的被子捻好,脱下自己的大衣给他盖上,“阿煜,知道我在说啥不?”
“连少,非君子!”
“知道我在怼你就行,看来脑子没问题。医生开的药不苦,乖乖吃了。”
“连鸣,你这是在骗儿子呢?”
“儿子我才不管他死活。”
苏穆煜气极,睁着眼睛瞪着连鸣。后者坦荡荡地与他对视,就差扑上来啃一口。
显得十分理直气壮加不要脸。
时间到,李医生接过温度计一看:“哎哟,三十九度八,难怪不清醒。”
“喂,我真是清醒的……”
苏穆煜无奈挣扎。
李医生开完药,不管他们年轻人怎么闹腾。叮嘱完什么时候该吃药,用量多少之后,李医生提着药箱又风风火火离开。
连鸣回到卧室,苏穆煜滑回被子里,一动不动地蜷缩着身子。连鸣看得心疼,打电话叫人送来沁逸楼的粥与小菜,空腹吃药可不行。
“阿煜,起来吃饭。”
连鸣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去拽被子。
“我不吃,不想动。”苏穆煜压着嗓子反抗。
这人还闹起脾气来了。
“吃了饭吃药,要不然这烧退不下去。”连鸣好声好气地轻哄,八辈子没对谁这么耐心过。
苏穆煜整个人团在蓬松的羽绒被里,下巴显得越发尖了。Jing神蔫哒哒的,像朵暮春开败的花。连鸣也不急,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寻到苏美人的手揉了好一会。
“你看看,浑身发烫,这手都是冰的。听话,起来吃饭。”
苏穆煜张开双臂,烧得稀里糊涂,声音倒是糯糯的,像块软甜糕。
他说:“来,连少,苏老板抱抱。”
连鸣一顿,只觉心都化了。
他俯身下去,还没等苏穆煜真的抱住他,连鸣轻声说:“别以为撒娇就能不吃药。”
“做梦。”
苏穆煜呆怔,反手推开连鸣:“哎,我说你怎么这样啊。过分,太过分了!”
“别逼我做更过分的事,”连鸣邪笑一声,“赶紧起来,吃饭吃药!多大人了,别他妈以为自己还是个宝宝。”
我宝你个头。
苏穆煜要不是看在自己有求于连鸣的份上,早就拜拜了您勒。
“你先吃饭,药在这儿,”连鸣为他把药丸分好,“我去接拆迁队回来,你吃完饭半小时后再吃药。吃了药继续睡,好好休息。”
苏穆煜讲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回想起来,以往生病时总是自己熬过来的。好几次还迫不得已打了120,医生护士一个劲儿问他,怎么也没个亲人在身边。
苏穆煜烧得糊涂,是啊,怎么就没个人陪在身边。
外面天色Yin暗,这清晨更像傍晚。屋里暖烘烘的,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昏黄之光。连鸣坐在床边发消息,他毛衣袖口上的细绒都带着温柔。苏穆煜喝粥,平心而论,连鸣真是帅得令人呼吸一窒。
现在有人陪着了,但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苏穆煜说不清楚。
连鸣起身要走,苏穆煜低头搅着碗里的米粥,轻声说:“哎,连鸣。”
“嗯?”
“开车小心点。”
连鸣转过身,伸手在苏穆煜的后颈上摸了一把。
“嗯,放心。”
连鸣走后,苏穆煜吃完饭,看看时间又看看药丸,最后叹一口气,屈服于连鸣的yIn威之下。算了,反正他也是为自己好。虽然很少承接别人这般情意,但从感觉上来说……似乎还不坏。
苏穆煜靠在床头,摸出手机给展世一汇报这次任务。工作顺利完成,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从一开始,他分明熟悉了资料,以防自己出现岔子。可当他回到民国之时,还是渐渐忘却了资料内容。导致等他见到冷峰时,一瞬间竟想不起这人是谁。
大梦之中,他的记忆变得不可靠。甚至时间一长,他差点忘记这到底是谁的梦。
太奇怪了,曾经从未出现过这类情况。苏穆煜需要展世一的帮助或解释,这种状态长此下去,会愈来愈影响以后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