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再是优雅,我都看穿了他那颗心。那是又黑又好强。但是,他现在竟然说出这种话。
&&&&我还没回答,他又道:“如果我需要,你一定要保护我,将我裹好,裹得紧紧的,暖暖的,知道么。”
&&&&我再一次惊讶:
&&&&“啊,啊,好。”
&&&&“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
&&&&再行一段路便会抵达乱葬村。早膳完毕,一行人上了马车。
&&&&一坐上去,气氛又开始诡异起来。
&&&&重莲握住我的手。那一刹那,我几乎就要抽手。
&&&&真是一种可怕的反射。
&&&&稍微闻到他的味道,与他对视,或者碰他一下,脑中回想的又是那一类东西。
&&&&“我看看你的手。”
&&&&重莲的手微凉,指尖握住我皮肤的时候,有些痒。
&&&&马车逸辔,沿路穿入山涧。
&&&&冷风掠千山而过,飞鸟拔出盘桓。
&&&&林间透着初冬的微冷,雨后的飘香。
&&&&树荫丛丛,清源滚滚。
&&&&重莲的皮肤一如清池的霜雪,弹指可破。
&&&&我一时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颊。他抬头看我一眼,没有刻意带上什么感情。我却一时心神荡漾,转眼忘了他做的事,头往前面微微一送,亲了他一下。
&&&&“先看手。”
&&&&重莲三个字把我打发。
&&&&早晨已经做过清洁处理,且找衣料包扎过。这种小伤原是给风吹吹就好的,包都不用包。
&&&&重莲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了卷轴绷带,敏捷迅速准确严密地盖住我的手,动作却相当轻柔。
&&&&第一圈斜着包,第二三圈环着包,压第一圈斜出角压环形圈内。最后撕开带尾,两头打结。
&&&&“啧啧。”我道,“没想到莲宫主不会熬药,却会包扎。”
&&&&他一脸浩气英风:“习武之人,怎能不会包扎?”
&&&&“如此体贴温柔,以前替多少情郎弄过呀?”
&&&&“你又瞎说话。”
&&&&“本来就是。我也习武,但我就不会包扎。”
&&&&重莲敷衍着哦了一声,慢慢靠近我。我双手叉护在胸前:“你要做什么?谋杀亲夫啊。”
&&&&“继续。”重莲拉下我的手,放在我的双腿边。又像是怕我反悔一样,按得特别紧。
&&&&车帘在风中摇摆。
&&&&重莲的耳钉在模糊的视域中,一闪一闪。
&&&&莲花的花芯是红色,花瓣是银色。
&&&&花芯如同一颗火星,浓烈地燃烧,却压抑着,凝聚着,永远化不开。
&&&&花瓣如同破碎的岁月,纷纷落落,即要飘散沧海。
&&&&他的脸慢慢靠近我。他的身后是一片落叶纷飞的竹林。
&&&&经过上次的血洗,这里早已变成荒村一座。而天下总有人迁移到这寂静山林,宁和村镇之中。
&&&&远远的乱葬村中,又有炊烟升起。
&&&&重莲亲吻着我。柔软绵长,一如花落地,叶归土。
&&&&朝阳落花,莽莽的树木。阳光穿过婆婆的山林,洒满我们一身。天地万物仿佛都生了眼睛。窥望着。
&&&&远离繁华的都市,所有花草树木都一样。
&&&&竹林由绿转黄,繁花只能绚烂一季。
&&&&叶落终要归根。
&&&&我回来了。
&&&&自小就想往外走。闯荡江湖,开创自己的天下,却极少留意自己成长的地方。
&&&&夏季夜凉。晓月时,竹林中,小池畔,双影成形。
&&&&池中月影,影水摇晃。而一张笑脸摇晃摇晃,在那一段岁月,已成了我生命最美丽的火花。
&&&&重莲的耳钉是盛开的银莲。
&&&&花蕊如红梅,重重叠叠,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颗。
&&&&一颗淡淡的,Jing致美丽的美人痣。
&&&&我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一粒嫣红。就像在抚摸那个人光洁的额头。他仿佛活着,一直活着。甚至从来没有离去过。所以,我才不会感到悲伤。
&&&&站在村口,茫茫烟雾已经罩住整个世界。
&&&&我叫重莲留在外面等我,自己进去了。
&&&&里面已经有不少新的人家,新的茶馆,餐馆,当铺,兵器铺。有的修筑得比以往还好。只是,伴随着我长大的东西,都不见了。
&&&&就像这里这个名为“新风”的客栈,以前其实叫做“笨蛋当铺”。名字傻,店主也傻。店主的外号叫蛋蛋,真名自然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