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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解剖室。
助手刘星推门进来没关严,咒骂声从缝隙里传进来,徐强听着觉得分外刺耳,“把门关好。”
“强哥,楼下那泼妇是谁?”
“他的老妈。”徐强指了指解剖台上的尸体,“不同意尸检。”
“这个由不得她同不同意吧?”刘星换过解剖服走到台前。
“非正常死亡,强制尸检。”徐强剖开死者邹文的腹部,剪开胃囊取出余下的少量胃容物放到U型盘中,“刘星,送去做检验。”
天井下几名警员不远不近地围着中间坐在地上的老妇人,儿媳妇桂芝抽泣劝说着,女警送来茶水被老妇人用肘子打翻。
楼上的局长罗辉扬负手探头往下看了两眼,又折回办公室拿起话筒给刑警队打了个电话,“赵捷飞,你赶紧把事情给处理好!”
赵捷飞放下话筒揉了揉眉心,隔着窗户依稀能听到邹文老妈的咒骂声和嚎哭声。
“老大。”韩睿往外看了眼,回头说道,“我们都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才开枪的。”
“没事,问心无愧就行了。”赵捷飞有点疲惫地抬起眼眸,“桂芝把事情交待了吗?”
“嗯,说了。”韩睿把口供交给赵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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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武从事装修生意,他并不住在Z市,采购瓷砖路过顺道探望哥哥邹文一家。
午饭时分,邹文两眼呆滞地坐在木凳抽着水烟,桌上的残羹剩饭还没收拾,刚把发烧的孩子从学校接回来的桂芝看到这摊子心里就来气,“你吃完也不把碗碟给洗了。”
邹文木无表情地说道,“老婆,别洗啦!”
“不洗等着发霉长菌吗?”老婆桂芝系上围裙吃过的碗筷碟叠起拿进厨房,邹文的工作是三班倒,今天恰好是中班,下午两点才上班,自个儿在家吃午饭,桂芝接了学校的电话说女儿发烧了,赶紧带她回家休息。
“行李收拾好了。”邹文从房间里拎出红白蓝编织袋,“等你们回来就立马走。”
“为毛要走?上哪去?”桂芝越发不明白,瞥了眼挂钟,“快一点半,你还不去上班。”
“嘘!”邹文的手指放在嘴边,眼睛从眼角滑到眼尾,又由眼尾滑回眼角,“小声点。”
“爸。”读小学的女儿挠着头,“你神秘兮兮作什么?”
邹文没答话,踮着脚走去把窗户关掉。
☆、疑点
“阿文,你瞎折腾个毛线!”桂芝从外面匆匆赶回来感觉特别热,正要推开窗户又被邹文用蛮力给扯了回来。
“孩子他妈。”邹文贴在她耳边说道,“有人要追杀我们,赶紧逃。”
经他这么一说,桂芝心里贼慌,“阿文,谁要杀我们?得罪谁了?”
“咯咯!”此时屋外的邹武敲响了门,“阿文,开门。”
邹文立着不动,竖起耳朵听了一会。
“爸爸,是叔。”邹文的女儿从椅子上跳下来摇着他的手臂。
“不是他。”邹文说话时的表情有点骇人,咬牙切齿地梗着脖子说道,“那是坏人,要来杀我们。”
“老公,你说...你说阿武要杀我们?怎么可能。”桂芝越发不明白,做生意的邹武平时跟他们的关系也不错,偶而接济一下他这个没出息的大哥。
邹文一声不吭地往厨房里走,在邹文折返前邹武又敲了几下,他也纳闷为什么听到里有人声却一直不开门。
桂芝示意女儿先回房间,想想即使邹文、邹武兄弟之间有误会也不致于要杀他们全家,何况也没察觉他俩有矛盾。
门刚打开邹武前脚踏进屋还没来得及说话,邹文就举着菜刀从厨房里冲出来,“我跟你拼了!”
伴随着桂芝的尖叫声刀光一闪,锐利的刀刃劈向邹武的左肩,他本能的抬高手臂去挡,刀锋偏离一点嵌进肩膀,抽离时带出喷涌的鲜血。
邹文木僵地歪着头,还带着温度的血ye滚过冰冷的刀刃顺着上面的纹理滴落在地砖上汇聚成暗红的一小滩,桂芝捂着嘴吓得直哆嗦,闻声从房间跑出来的女儿邹玲抱着妈妈的腿号啕大哭。
邹武靠着墙壁勉强站立着,警惕地紧盯着邹文一举一动,手不住地摸索着看能不能找到可以抵抗的工具,突然邹文拉着妻儿夺门而去。
邹文衣服上还沾着弟弟的血,一路向后山跑去,村里的联防队员闻声拿着警棍追赶,他带着妻女也跑不快,逼急了竟然把刀架在妻子桂芝的脖子上,向联防队员咆哮。
平日老实巴交的邹文,此时头发蓬乱,面目狰狞,刀中拿着的不断地颤抖,险些划到脖子动脉处,女儿战战兢兢地拉着母亲的衣脚,怯怯地看着这个像变成另一个人的父亲。
联防队员权衡了一下,自知无法应负这种场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进山野不敢再继续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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