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是逃兵。”
虞晚桐蓦地从他怀里抬头,红着眼睛,像是在眼尾打了一圈胭脂,固执地盯着虞峥嵘。
她怎么说,怎么贬虞峥嵘都可以,别人不可以,一个字都不可以,就算虞峥嵘本人都不可以。
“好,你说不是就不是。”
虞峥嵘一贯冷峻分明的眉眼含笑,就像料峭寒山上冰雪消融,一夜春风生桃花,透着惑人心弦的美丽。
虞晚桐觉得自己爱上哥哥不是没有理由的。
没有人能在见过这样的虞峥嵘之后不爱他。
所以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这样的虞峥嵘。
这样的虞峥嵘,这样的哥哥,是只能属于她一个人的。
虞峥嵘看着妹妹只说了一句话就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心道平时小狐狸一样的灵动姑娘,怎么每次遇到他都愣愣的,又愣又倔,倔得人心疼。
于是他说话时不由地又放柔了些,温柔得简直像在用唇舌读一首缱绻的情诗:
“那现在,先把药吃掉好不好?”
看着虞峥嵘递来的温水和药片,虞晚桐一饮而尽,直接咽了下去。
本来在虞峥嵘没回来的时候,她是想过装傻,想过假装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然后看虞峥嵘绞尽脑汁去讲述那样一个羞耻的故事,去承认他趁人之危,对酒醉的妹妹做了怎样难以启齿的事情。
但此刻,当虞峥嵘温柔地看着她,目光中只有她的全部,摊开的手心温热,攥着那几片带着他全心歉意和内疚的药片,她突然就不想了。
她不想逼他。
但是她还是想问他。
“哥哥,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虞峥嵘抚着虞晚桐的那只手一顿:
“一夜情的关系。”
“虞峥嵘!”听到他轻描淡写吐出这样几个字,虞晚桐简直气得发狠,拿枕头狠狠砸在他脸上,“你混蛋!”
“大混蛋!大变态!大傻逼!”
虞峥嵘却像是浑然不觉自己说了怎样过分的话语那样,甚至还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捏了捏虞晚桐的脸:
“难道不是吗?或者准确地说,两夜情?”
虞峥嵘狎昵的动作和轻佻的语气,每一样都重重踩在虞晚桐的雷区上,甚至还在上面自由蹦迪,就差拿块牌子写着“有本事你来砍我啊”。
虞晚桐当然能感觉到这种隐隐的挑衅,她绝不惯着虞峥嵘,于是她冷不到地张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是那只摸她脸的手,也是虞峥嵘不用拿枪的左手,瞧,就连发泄怒火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为哥哥考虑,为他的处境瞻前顾后。
虞晚桐狠狠咬在虞峥嵘手背上时,他好似吃了一惊,不仅试图抽开,就连声音也冷厉了一些,带着些许命令:
“虞晚桐你是狗吗?咬这么死?松开!”
“我不。”虞晚桐心里恨恨地想,“最讨厌哥哥这种命令的语气了。”
于是她不仅没松开,还使劲绞合牙关咬下去,将她有些尖锐的小虎牙抵紧他的皮肤,狠狠穿刺下去,试图在他手背上留下几个打钉似的空洞。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刺破虞峥嵘的皮肤,酸涩的牙关间逐渐弥漫出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她任凭这逐渐浓重的血气爬上她的白齿,从她的齿缝渗透到牙龈,然后再混合在她口腔分泌的津ye中,向食管滑动,向胃中坠落,就好像把他的一部分血rou永远吞了下去,永远不再能与她分离。
“哥哥让我流了血,我也要让他流血。”
虞晚桐撕咬着自己口中的“战利品”,冷酷地想道。
这是他欠她的。
虞峥嵘也觉得他欠虞晚桐的。
被虞晚桐咬着的手很疼,但也不够疼,他觉得妹妹在被他推开,被他冷言冷语伤害的时候,心一定比现在更疼。
就连他这样心硬的人,在回想的时候都忍不住抽疼,那么虞晚桐呢?她是那样一个聪敏善良的女孩,又是那样一个纤细敏感的少女,她怎么可能不疼呢?
虞晚桐没有一直咬下去,因为她累了,咬不动了。
她素来娇气,多啃几个鸡爪都会觉得嘴酸,更别提虞峥嵘硬得像石头饼,又韧得像牛板筋的手背。
最终,虞晚桐在自己再也咬不动的时候松开了嘴,在贝齿离开虞峥嵘肌肤的同时,还用舌头卷走了上面渗出的血ye,和她咬合过程中滴落的唾ye。
然后她便沉默着不再说话。
她觉得虞峥嵘真讨厌,总是在每个她兴高采烈的瞬间扫她的兴,在她对他心生温热的时候泼一盆冷水。
她神情恹恹地坐在床边,以为自己会等到虞峥嵘的说教,又或者是别的一些她不爱听的清规戒律,身体早已提前做好了左耳进右耳出的准备。
但是没有。
虞峥嵘只是温和的,带着些宠溺哄劝地问她:
“你现在觉得心里好受点了吗?”
虞晚桐一怔。
而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