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书包往柯时来的桌子上一扔:“我再也不会帮你抽背了!”
    薛长松:“为什么?”
    他拿过明堂空空的书包,把书装进去。
    完全不把明堂的声明放在心上。
    明堂甚至怀疑他那句“为什么”只是随口接话,根本没过脑子。
    “你说呢?”明堂质问他。
    薛长松抬眸,看着明堂的眸子。眉间蹙着,唇角下撇,还抱着手臂,一副愠怒的样子。
    可是眼睛里没有怒意。
    薛长松就明白了,就是想他给个合理的解释的意思。
    明堂真的很好懂,也很好哄。
    “我想让你留在国内。”薛长松说。
    他把准备好的那些书推到明堂那边,像把一颗心推过去。
    他很多很多年没对别人提过要求,因为对别人都没有奢望,自然就没有要求。
    偏偏就是明堂,这个看起来时时要他迁就的小少爷。
    薛长松想对他提很多要求。
    留在国内。
    留在他身边。
    喜欢他。
    爱他。
    和他厮守终身。
    这听起来有点无赖,因为在他跟明堂之间,只有薛长松需要明堂。
    明堂瞪大了眼,从他展现出超低学习天赋开始,徐|明珠女士就已经打算好把他送出国了。
    他还从没有思考过还有别的选项。
    薛长松眸光闪了闪,把情绪藏起来。
    他想要的太多了,他害怕明堂不想给,害怕明堂要逃跑。
    于是换了个戏谑的语调:“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我在哪儿念书你就在附近找个大专上然后专升本升硕升博。”
    “或者反过来也行,你在哪儿上学我就在你附近找个大学读。”
    明堂眼瞪得更圆了:“薛长松你神经病啊!”
    薛长松:“让徐姨给学校捐点钱也行。”
    明堂真生气了:“你知不知道高考对你来说有多重要!这事儿是可以这么简单就决定的吗?!”
    薛长松看到明堂眼里真实的怒火,才发现玩笑好像有点开过了。
    明堂不依不饶:“我要是什么也考不上呢?我要是非要出国呢?你就连大学也不上了吗?”
    薛长松不说话了,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
    半分钟后,明堂从薛长松这张看起来绝不会做出格事的好学生的脸上悟到了一个信息。
    薛长松果然开了口:“等等我吧明堂。”
    薛长松觉得自己有些恬不知耻:“等我有了不管你到哪里都能站到你身边的资格。”
    明堂长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说要坐偷渡船出去打|黑工。
    明堂刚才分明看到薛长松脸上是这样写的。
    接着他又想,站到他身边需要什么资格?他怎么不知道?
    不管明堂承不承认,他的心已经软了下来。
    薛长松很轻易地就从他的表情里看出这些,他垂下了眼:“你当初说要做朋友的时候,没有想过你出了国我怎么办吗?”
    薛长松说的是那个平安夜之前的事。
    明堂连仅剩的一点怒火都被浇熄了。
    薛长松露出委屈样子的时候并不多,他的情绪起伏向来不大,好像骨子里的韧性能把外界所有的打击都包容。
    所以即使明堂不久之前刚刚上过薛长松装可怜的当,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要心软。
    明堂转过头,摸了摸鼻子:“这些是什么?”
    他指了指被薛长松装进书包里的书。
    薛长松抬眼,脸上的委屈落寞消失殆尽:“你还要走吗?”
    明堂一手支着脑袋,用后脑勺对着薛长松,不说话。
    不拒绝就是会考虑的意思。
    薛长松唇角提起来,他的右臂放在两张桌子中间,这个姿势会让他跟明堂离得很近:“不是真让你读大专,我已经看过了,有好几个名校都有4+0的中外合办专业,你那么聪明,肯定考得上的。”
    明堂烦死了。
    薛长松天天都在搞这些事儿吗?
    怪不得他考不过柯时来!
    “你能不能……”学你的习。
    明堂的头转得太突然太快,薛长松没反应过来。
    根本是个意外,只是单纯的皮肤擦着皮肤,跟手牵着手,跟接递东西东西时不小心的触碰根本没什么区别。
    他跟薛长松真亲都有,就这一下怎么了!
    明堂僵直着脖子,拼命告诉自己很正常很正常很……正常个鬼!
    薛长松也愣住了。
    是,从亲到明堂那天开始,他每天晚上都梦到,很多场景,不同年龄组合,明堂穿着不同的衣服或者干脆没有……
    是,他确实上着课想到那个吻都会笑。
    但他没想到这个场景来得这么快。
“咳,那个……”薛长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