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家时,司闲刚清理完颜料和调色盘。
画架摆在阳台背光处,等画风干。
见她回来,司闲殷勤地迎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分门别类往冰箱里塞。
舒心忧一进门,一阵冷风吹来,将屋内的空调暖气都吹散了。
她纳闷阳台的落地窗怎么开着。
“司闲,大冷天的,你感冒还没好,开窗干嘛?”
“通通风,颜料气味有点重,怕你受不了。”司闲一边塞东西一边回答。
这才注意到满屋子的松节油和调色油气味。松节油和其他颜料味混在一起,确实有些刺鼻。
舒心忧用力吸了吸,用手在空气中挥了挥。
司闲接着说:“姐姐,油画颜料的味道散在客厅也不好,我待会儿把放行李的房间收拾出来做画室,行不行呀?”
“随你。”的确,松节油的气味虽不算刺鼻,但闻久了也难受。
何况她平时连香水都不用,太浓郁的味道确实让人压抑。
司闲把最后一袋rou塞进冰箱,心里乐开了花。
舒心忧看他那激动样,忍不住腹诽:不就是有个画室了吗,至于高兴成这样?
换上棉拖后,舒心忧注意到阳台摆着一个画架,绷好的画布上似乎已有油彩痕迹。
出于好奇,她走过去想看看这个被她认定在吹牛的司闲,究竟画出了什么大作。
走到画架前,舒心忧看到一幅还没干的油画。背景是浴室,画中人物近乎全裸。
她刚想吐槽他这世界这么多美好的东西,怎么一画就是裸体画,却突然觉得那幅署名“sx”的画有些不对劲。
又仔细端详片刻。
她没什么艺术细胞,只能看个大概,可司闲的画实在传神生动。
半晌,舒心忧终于看出来了,画中的人,不就是她自己吗?
后腰上那颗黑痣,就像是她的标识,被司闲画得生动又明显。
舒心忧顿时不淡定了,伸手就想把画从画架上扯下来。
可还没碰到,司闲就像瞬间移动般出现在她身后,一把将她抱住:“姐姐,你干嘛?想毁了我辛辛苦苦画了两个小时的画吗?”
被人从背后抱住、双手也被制住,舒心忧抬脚就踩向司闲的脚背。
可她穿的是棉拖,司闲被踩得不痛不痒。
“放开我!你未经我同意侵犯我肖像权,赶紧把画丢了!”
司闲委屈巴巴,却仍没松手,“不信我的是你,同意我画的是你,现在说我侵犯肖像权的是你,让我丢画的还是你。姐姐,你不能这么任性的。”
“我不管,必须丢。”
“丢了被人捡去怎么办?”
“那就烧掉。”
“可画里的人是你,烧掉多不吉利。”司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每句话听起来都像有那么点道理。
“我……”她一时语塞。
“姐姐,这可是我给你画的第一幅画,你忍心让它付诸一炬吗?就当是写真收藏嘛。”
见舒心忧似乎被说动,司闲这才松开了手。
舒心忧盯着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幅画。
画中,她侧坐在浴缸边,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逆着浴室透气窗洒下的阳光,只露出后背和半张侧脸,周身像镀了一层光晕般梦幻。
一条白色纱巾从肩头垂落,斜斜遮至tun际,掩住一侧的朱果与那两瓣浑圆挺翘的tun,只留下纱巾上方两个深深的腰窝,夺人眼球。
画中人物举着纱巾的手轻凑鼻尖,双眼半闭,姿态如舞蹈般优美,墨黑的长发扎成马尾,因身体微侧而扫过后背。
流畅的背部曲线、浴缸外微屈的长腿,以及朦胧的水珠……
司闲的画风不像古典主义那般严谨,反而充满朦胧的抒情气息,人物连tun沟都被纱巾遮掩,极尽含蓄之美,在性感之余也强调了清纯秀美,光影与色彩的把握得极佳,好不传神。
舒心忧猛地转身,紧紧盯着他。
这背景是浴室……该不会……她瞳孔一缩。
司闲看出她的猜测,急忙摆手:“住脑!别乱想,我可没偷看你洗澡,你要知道学艺术的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
舒心忧看着他真诚的眼神,选择了相信。
到了晚上。
舒心忧终于明白下午司闲为什么那么开心了。
只因司闲抱着枕头又来敲门了,这次的借口比感冒更有说服力。
“你下午同意我把客房当画室的,现在满屋子都是颜料味,谁知道那些颜料有没有毒?要我睡在毒气室,我会英年早逝的。”
她当即辩无可辩。
于是,顺理成章地,又爬回了她的床。
舒心忧看见了他嘴角的笑意和欢喜,压都压不住。
傻子!
……
去航空公司报到后,她被安排飞国内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