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玩的很嗨,蒋皓搂着温亦寒肩,扯着嗓子唱起了海阔天空。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与自由——”
    楚年偷偷跟在蒋皓后面往他背上贴姓名贴,温亦遥默不作声地偷着乐。
    “你够了啊,我耳朵要聋了。”温亦寒往他头上来了一下。
    “我不!哪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季诗琴第n次拿出镜子补起口红,全程脸都黑着,其他班几个多多少少都微妙地观望着,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是因为某人对她的冷淡。
    湖边微风浅吹,湖水在阳光下泛出晶莹光色。
    “我们来打水漂吧!”有个男生叫了句。
    蒋皓白了他一眼:“你幼稚吗,我们是高中生!”说着还是立马捡起了一块石子,颠了几下向湖心投去。
    “还好!刘义扬,比你远哟!”蒋皓当即得意洋洋地觑向男生。
    刘义扬撇了撇嘴,想辩解什么,下意识看了看温亦遥。
    温亦遥显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她只当没看见。
    刘义扬又奋力一投,“蒋皓,谁说我不行啊!”他是望着温亦遥说的。
    温亦遥看了他一眼,他立马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有点慌张的样子。
    这男生有点眼熟。
    温亦遥收回目光,扯了扯唇角,转头就看见那个少年在跃动的金光下,手臂极有张力,轻松一掷,石子滑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水花迸溅,他还是她那个不可一世的哥哥。
    “呀,牛逼!不愧我寒哥!”片刻沉寂,蒋皓带头拼命鼓掌,其他男生也欢呼起来。
    “我还以为我寒哥不屑于参与这个幼稚的游戏呢。”
    温亦寒不在乎地笑,眸光状似无意地往后瞥。
    温亦遥心下狠狠一跳。
    是看她?
    是故意的吗?
    她顿时把一旁刘义扬不小心泄露的情绪忘的一干二净。
    季诗琴也跟着叫的很欢,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契机:“阿寒,你好厉害啊,教教我呗。”
    说实话,季诗琴每叫她哥一次阿寒,温亦遥就心里恶心一次,温亦寒对她明显不温不火,她这一口一个阿寒好像熟的不得了。
    温亦寒迎着风狂奔,又稳稳地一掷,石子在水面凌空腾起,疾飞,比上一次更远,他的声音被风声模糊,“我教不了。”
    “为什么?”
    “以前教过一个人。”
    “我答应过她,只教她一个人。”
    儿时稚嫩的笑语又回荡开,像那永远一成不变的天空,剥开心上一层又一层的茧。
    他们二人的对话混着风声隐隐绰绰。
    季诗琴总算叫她哥名了,“哎,温亦寒,那儿有好多花啊!陪我去看看嘛~”
    “行。”
    温亦遥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石子,终究没有任何动作。
    原来,你还记得,你一直记得。
    你还是那个只给我偏爱的哥哥。
    “你要试试吗?”
    温亦遥回过神,看见刘义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旁边,小心地瞅着她,眼神中的紧张实在是藏不住。
    温亦遥突然想起来了。
    他是之前食堂里提醒她菜掉了的男生。
    “我……”她刚想回答,一束野花骤然闯进她视线,惊地她往后退了退。
    她下意识抬头,然后对上了一双熟悉到不行的眼睛。
    可是那双眼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凝视她了,她呆呆地看着他,以至于忘了一旁干站的刘义扬。
    “你不是……”温亦遥无措地张了张嘴。
    “你不是说,你喜欢没有名字但很漂亮的花吗?”温亦寒翘起唇角。
    他是不是知道他笑起来很好看。
    要不然为什么要笑,还这样笑着看着她,他知不知道,他弯着眼睛眼里只有她的样子有多让她欢喜心酸。
    为什么。
    你知道不可能,知道不可以,你要冷漠你就一直那样啊。
    不要对她笑,不要对她好,不要让她抓住一点机会去幻想。
    这么多天,她只觉得所有的掩饰起来的难过,所有的委屈,所有装出来的无所谓,都在一瞬间瓦解。
    温亦遥强忍着夺眶欲出的泪水,深深低下头,泪光下那束水蓝的野花迎风蹁跹,他们两个人的影子还是那么近。
    “温亦寒,我讨厌你。”
    刘义扬不知何时已走开,温亦寒没有动,收敛了笑意,只是沉默地望着远处他们搭起的帐篷。
    只有风在动。
    “温亦寒。”
    “嗯?”
    “你别当我哥哥了,好不好?”
    我对你的感情早已不是亲情,也早已不止是喜欢。
    是爱。
    我这辈子也不能说出口的爱。
你看,多么可笑,他一个笑,就摧毁她所有辛苦经营的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