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划破墨色的水面,程悦心攥紧艇侧的扶手,海风挟着咸shi的气息掠过她散乱的长发,出庭前Jing心准备的职业套装现在沾满了灰尘,雷耀扬锁住她腰肢的手臂肌rou还在突突跳动,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她肩头。
雷耀扬低头,目光落在程悦心脸上,她也正好抬头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雷耀扬手臂松了松,“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刚要开口,快艇突然急转弯,整个人因惯性前倾,额头撞上雷耀扬的锁骨。
〝唔好意思!“韦文在驾驶位喊道,“有巡逻艇。”
雷耀扬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单手将程悦心护在身后。
程悦心却按住他的手臂:“等等。“她眯眼看向近处的灯光,“应该是海事处的常规巡逻。”
“……?”
“船体没有蓝红警灯,航速只有15节。”程悦心快速分析,“根据《船舶管理条例》,水警巡逻时必须在船艉悬挂警徽,他们没有。”
雷耀扬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左转进东航道。“程悦心直接对韦文喊道,“这个时段那边没有渔船作业。”
韦文惊讶地回头看她,又看向雷耀扬,后者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骄傲的弧度。
快艇潜入东航道幽暗的水域,如同游鱼滑入珊瑚礁的缝隙,程悦心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搭在雷耀扬手臂上,触感温热而坚实。
韦文识趣地保持专注驾驶,加仔也假装没注意到后舱微妙的氛围。
快艇停在一艘游艇旁时,程悦心疑惑得看着雷耀扬,“洪兴盯上你了,在这里避避风头先。”
程悦心深知现在自己的处境,要是再落在洪兴那个人手上,她肯定生不如死。
游艇甲板的铁扶梯在浪声中发出吱呀轻响,雷耀扬伸手搀住她腰侧,触感隔着他挺括的西装外套依然清晰,而他的指尖只安分地扣在口袋位置,那里布料多一层不会越界。
“你说要把日记给我。”程悦心踏上甲板时踉跄半步,雷耀扬的手臂立刻绷紧,直到她站稳才收回手。
舱内昏黄的灯光映出她右肩的灰尘,“你先洗个澡换件衣服。”
程悦心裹着浴袍出来时,只有雷耀扬坐在椅子上调试无线电,黑色衬衫下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后颈处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延伸进衣领。
他指尖按停旋钮,盯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坐这里。”他站起身走向船舱,出来时手里多了半瓶威士忌和一个冰袋。
“敷一下脸。”
程悦心接过冰袋按在右脸,火辣辣的感觉似乎有所减轻。
看着他往棉花上倒酒的动作,程悦心觉得有趣:&ot;拿这消毒?&ot;
&ot;比红药水有用。&ot;他看向她时,船舱顶灯在瞳孔里照出琥珀色的星,拇指按住她颤抖的手腕,酒ye渗入伤口的瞬间,程悦心抓住他肩头的衬衫布料。
他的指尖在她手腕上顿了顿,按棉花的力度轻了下来。
“转过身,到你了。”程悦心接过他手里的威士忌命令道。
雷耀扬身体明显僵了一下:&ot;小伤。&ot;
&ot;伤口发炎会导致体温升高,影响判断力。&ot;程悦心用他熟悉的逻辑反击,“属于不必要风险。&ot;
两人目光交锋片刻,雷耀扬沉默地脱下衬衫,转过身,程悦心倒吸一口冷气,背部肌rou红肿发亮,边缘已经开始发淤。
是抱她走时挨了一铁棍,当时没觉得,此刻钝痛正顺着脊椎往上爬。
游艇上没有其他医疗用品,只能简单帮他消毒,利用酒Jing活血化瘀,消毒棉触碰伤口的瞬问,她感觉到他背部肌rou绷紧如铁,但一声不吭。
“为什么不早说?“程悦心放轻动作,声音却不自觉发颤。
“作战时肾上腺素会掩盖疼痛。“雷耀扬的声音异常平静。
程悦心突然用力按了一下伤口边缘。
雷耀扬肌rou猛地收缩,却只发出一声闷哼:&ot;职业报复?&ot;
&ot;测试痛觉神经反应。&ot;程悦心贴上防水敷料,嘴角微扬,&ot;确认没有神经损伤。&ot;
雷耀扬低笑,胸腔的震动通过棉花传递到她指尖。
这种用专业术语包装的关心让两人之间的空气微妙地松动。
无线电突然发出沙沙杂音,像生锈的齿轮在空舱里碾过,雷耀扬放驾驶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接起不到十秒,沉声道:“你同加仔走后巷,货柜在荃湾货运站,蓝帆布盖着的四十尺柜……对,就藏在海关暂扣区。”
程悦心听见“海关”二字指尖眼神看向雷耀扬,他挂断电话转身时带起的海风卷着威士忌残香,他低头看她:“洪兴上个月从公海拖回来的叁个货柜‘电子元件’,报关单上盖着海关缉私科的蓝章。洪兴把走私货混进扣押物资,再花钱让海关‘漏登’几箱,最危险的证物柜,反而没人会开箱验货。”
程悦心望着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