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不是不远了?水伯的心有些揪在一起。
&&&&唉,不过,阎王让你三更死,又岂留你到五更,算了,算了,真要死了也没法子。想着水伯才收拾了心情,走出老虎灶的门。
&&&&不一会儿。那木梆子的声音又在城门洞巷子里响了起来。
&&&&这个就跟起床号似的,家家户户的,那门里便隐隐约约点着了油灯,如豆的灯光昏昏茫茫的,也有婆娘打孩子的声音,大冷的天,都是睡死了不想起来的。
&&&&不一会儿,各家各户,便陆陆续续的开门。都拧着铜壶,木桶的出门,三三两两的到老虎灶门口排队打开水。
&&&&“水伯,你是不是病了,脸色青青白白的。”这时,来打开水的大民媳妇儿问道。
&&&&“哎呀,别提了。一大早的就撞见鬼了,我早上见着了李景福呢。”水伯摇了摇头道,随后又补了一句:“这年关了,下面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这鬼也不安生了,明儿个贞娘要是能过来,得跟她说说,多给她爹烧点东西到下面去。”
&&&&“不是吧,水伯,这说的怪吓人的。”大民媳妇儿一听这个,也唬的一跳。
&&&&而这时,排在大民媳妇儿后面的怀德嫂也惊叫了起来,一脸煞白。
&&&&“怎么了?怀德嫂子?”那大民媳妇转过脸问。
&&&&“水伯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一大早的,我一家还在睡呢,就听到对门有人嘣嘣的敲门,敲的老响的,我当家的还嚷了一嗓子说‘那家没人’,随后才听不见声音了,如今听水伯这么一说,敢情着是李景福回来叫门了。”那怀德嫂子也惊惧着道。
&&&&“哎哟……”立时的,排队打水的人便有些人心慌慌的。
&&&&“你们都在瞎鼓捣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是看是最近大家都在说李家的事情,于是一个个的都睡的迷迷登登的吧,梦和现实都分不清了。”这时,一个汉子没好气的道。随后那汉子又冲着水伯说着:“水伯啊,你也别掂着贞娘了,如今人家那可是公主府的供奉了,都攀上了公主了,那眼里哪还有咱们这些人啊,都该干嘛干嘛,别胡思乱想的,真是的。”
&&&&那人说完,周围人不由的也七嘴八舌了起来:“可不是嘛,如今的李家可瞧不上咱们这些城门洞的穷人家了。”
&&&&这话说的颇是有些酸溜溜的。
&&&&但他这话却是说到许多人的心里去了,这大约也是很正常的人情世故,穷搭穷,富搭富的,如今城门洞李家回归了,跟大家自不是一般样的人了。
&&&&于是,人们窃窃私语的,打开水的人来了一茬换茬,不过,水伯见鬼的话题也经由人的嘴一茬传一茬。
&&&&转眼,辰时已过,水伯门口的粥铺子便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吃着热腾腾的粥。水伯有心没心的照应着,心里还在想着早上见到李景福的事情,说是做梦,可真不象啊,他当时在做事,可清醒着呢,尤其到现在,李景福问话的声音还在他的耳里,真真切切的。
&&&&就在这时,远远的,就看到一帮子人过来,打头的人是一个姑娘家,一身藕色带点碎花枝边的袄子,深色的阔腿裤,外套一件青色的比甲,这不正是李家那丫头,李贞娘吗?
&&&&她身边还跟着喜哥儿,还有一大帮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个个都是你抬我搬的,带着好些个东西。
&&&&老虎灶就在城门洞巷的巷口子,一般人没一会儿就到了近前。
&&&&“水伯,这一年还好吧,身子可硬郎朗?”贞娘提了东西上前,四色糕点,各色果子蜜饯的,再加上酱鸭熏鸡,还有几身上好的布料子,基本上也就是年货的东西。
&&&&“好,好。”水伯有些激动的道,浑然忘了他早上因见着了李景福,便担心着自己是不是时日无多的样子。
&&&&“哟,贞娘啊,来看水伯了。”一边一个来打水的嫂娘问。
&&&&“嗯,过年了,怪想大家的,正好从南京带了一些糕点干果什么的,没多少,给大家尝尝鲜,大家别嫌弃。”贞娘一脸笑嘻嘻的道,跟着喜哥儿的那一帮小子,便抬着几筐子东西,挨家挨户的去给各家各户分点。
&&&&“这说啥的,高兴着呢,哪能嫌弃。”一边快嘴的嫂娘道,又冲着水伯道:“水伯,是这理儿吧?”
&&&&“唉唉。”水伯一个劲的点头着,却又冲着贞娘道:“你着丫头,能来看水伯,水伯就高兴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你家的日子是比以前好了,但也不是那么太宽松,门户差事多了不说,你那个大哥又是个实诚人,去年桐油中毒的事情,有几户家的孩子终归是落下了一些毛病,你一年来,你大哥一直照应着人家,一年下来花费着实不小……”水伯唠唠叨叨的。
&&&&李家的情形并不如外人看到的那么光鲜的。
&&&&不过,说是这么说,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欢喜,一边的人也是喜笑颜开,大家伙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