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不解地看向她,摸不清她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龙潭虎xue你也敢往下跳?你且信我。”
凌烟凑近顾重耳边低语了一句。
见她说得信誓旦旦,顾重的好奇心反倒是被勾了起来,便听话地停住脚步,准备看看凌烟究竟准备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难缠的帮派。
终于被两个女人之间的拖拖拉拉惹得极为不耐烦,三哥直接示意手下上前,准备强行将顾重带走。
“王警督——”
凌烟眉头一挑,昂首朝着他们背后喊了一声。
听到“警督”两个字,三哥心头一跳——这个女人竟然还和警方有关系?
虽然说金钱帮人多势众,多年发展下在港岛也算是根深蒂固,然而干得总归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以前逞凶斗恶就算进了局子,背后也有人能将他们这些高层保出来,或者将小弟推进去受过。
这几年却因着形势巨变,自由自在的环境不复存在,严打的频率愈发频繁,已经有不少帮派因着跳得太过火被收拾得一干二净,成为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知晓再也不能用老一套的办法,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大多数帮派开始了漂白,至少明面上得是正经的。
暗地里再寻几个靠山,不要随便搞什么火拼,做事低调点,别闹到明面无法收场的地步,大家便都能相安无事。
金钱帮以借贷起家,摇身一变就是个看上去正规极了的金融公司。
催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暴力,至少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闹出流血事件,只能如同今日这般假作礼貌将人先带走,之后如何处置都是悄无声息的。
他们并不希望把自己的勾当闹到警方面前,若是提前打点过的还好,若是遇上个二愣子,就算最后能将事情摆平,但必定会惹得上面的人不悦。
老鼠怕猫,混江湖的总归是畏惧穿制服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凌小姐,你可别唬我——”
三哥边威胁道,边回头看了一眼。
便看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大步朝着他们走来,他的步伐迈得极为规律,一看就是受过严苛的训练,身材板正,浑身流露出一种周正的威严,隐约带着发号施令的上位者的压迫感。
凌烟耸了耸肩,她可不是在诈和,那么多人围着,只是糊弄一下可争取不到逃脱的机会。
见到来人,三哥顺着脊背冒出一阵冷汗,心中知晓老大交的这差事算是彻底黄了。
怎么就恰恰好今日在这里遇到他了呢?
这人当真是一个警察,而且是一个高级督察,更是一个在电视上都能经常见到的面孔——近几年来很得重用的王启祥。
有传言说,他今年就会被擢升总督察。
若只是这样三哥还不至于产生惧怕的情绪,就算是总督察,上面也还有警司、总警司。
偏偏王启祥是专门整治他们这些道上人的。
那些盘踞多年一夕倾倒的大帮派,不少都是他带人端掉的,也是凭借着这些功绩,他才能年纪轻轻就备受上级赏识,平步青云。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明目张胆威胁恐吓吗?”
王警督走到他们面前,皱起凌厉的浓眉,厉声喝问道。
“王警督——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三哥收敛起一身匪气,陪着笑脸鞠躬哈腰,活脱脱一个狗腿子的模样。
“这就是,顾小姐的父亲留下了一些东西,这人现在不是没了嘛——我们就想请她去处理下——”
“一些东西?你们放的高利贷吧?”
王警督冷哼一声,话语中满是不善。
顾朝给金钱帮留下的东西,除了高利贷欠条,也不做他想了。
対于金钱帮,王警督不可谓不熟悉。
対于港岛的放贷风气,他一向深恶痛绝,不少帮派难以铲除,就是因为手握这巨大的链条和钱袋,上面却迟迟下不了决心整顿,才让这些毒瘤害惨了民众。
虽然大多数借贷人都是咎由自取,但是无辜受累的却是他们的家人。
只是这些帮派现在受到震慑,收敛gui缩了起来,让他不能抓到什么明显的尾巴,一时间整治无门,只能放任他们在暗地里继续为非作歹。
“这——王警督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是正经的金融公司,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
三哥连忙嬉皮笑脸地反驳了一句,连一丝口风漏洞都不落下。
虽然顾重対于金钱帮的来意早已猜得八九不离十,但是当真得到确认,还是在心里将作古的老头子又骂了一遍。
“人都死了,你们去找法院要去,在这里堵人家女孩子干什么?威胁恐吓?寻衅滋事?”
王警督自然不会被糊弄过去,依然板着脸质问道,一副审讯犯人的样子。
“误会!误会!绝対没这个意思。”
三哥连连否认,这罪名按在他们头上,少说都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