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人甚是狡猾,我们当小心些。”
林衡应了一声,思绪却有些飘远,好不容易回到扬州,也不知道林钰有没有到处生事。这次回来,他那不乖的弟弟果然不在庄内,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逍遥去了。
等这次事了,再去好好管教管教他。
仿佛想什么来什么,谢傅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说起来,我前几日带着几位师弟师妹来此地遇到了一个顽劣的小公子,听外人说,似乎是藏玉山庄的小少爷。”
林衡端着茶杯的手臂顿了一下。
谢傅华还在继续:“对方对赵师妹似乎很中意,还带人堵了师妹,似乎打算劫了师妹——”言语间笑意更浓了些,早先他们谈及林小公子的时候,林衡总是一脸纵容,又跟护崽子似的将人包的严严谨谨,不肯透露半分,只让人觉得应该是个可人乖巧的弟弟,却不想真正见到人,是一个这般绝艳且顽劣的少年,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谢傅华看着林衡的脸色逐渐沉下去,觉得有意思,但倒也没继续打趣。
林衡垂下眼睑,抿了一口茶水,倒映在清澈茶水中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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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点缀在云端上,明月倒映在九曲桥下,咿咿呀呀的唱曲声伴随着珠落玉盘的琵琶声,是在诉说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
“便是这里?”谢傅华还是头一回来这种烟花之地。
林衡将周围的火树银花一览入眼底,点头回应。
本来百无聊赖地站在楼前物色肥羊的老鸨再看见二人时,瞬间提起了劲儿,面前两位公子身姿挺拔,一位剑眉星目,一位温雅灼玉,皆是十分俊俏。关键是,两人身上衣着不凡,一看就是有油水可以捞的!
是条大鱼!
周围拉客的姑娘都在踌躇地观望,却无一人上前,主要是那位玄衣公子周身气势太冷太盛,能把人生生逼退三分,叫她们不敢接近。
老鸨同她们这些毛发未齐的丫头片子不同,她扭着腰摆着臀来到那位青衣公子的身侧:“哟——二位爷——”
谢傅华避开老鸨快要贴上来的手臂,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老鸨厚着脸皮继续道:“都来这里了,不到我们春风楼可是亏了这一趟——”
林衡在听见春风楼之后跟谢傅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二人径直走入楼中。老鸨见两条大鱼还真入了网,脸上也满是喜色。
只不过喜色还没维持多久,就被那位玄衣公子冰冷的语气浇灭了:“秀怡在哪间房?”
这一天两天,怎么那些俊公子都往秀怡丫头那挤了去?
老鸨涂着脂粉的脸上也能看出几分为难:“这——秀怡丫头今晚已经接客了,二位爷还是另择佳人,这春风楼里出色的美人可不止秀怡一个——”
林衡没等她说完,直接扔了一袋银锭子给老鸨,对方掂量着手中的重量面色一喜。
接着谢傅华趁热打铁:“待会儿若是造成损失便由我二人来承担,更何况我们来此并非来闹事。”
好言好劝,加之给足了利益,老鸨还有什么不同意的道理?
当即告诉了二人秀怡的闺房在二楼何处。
春风楼里此时到处都是淫词浪语,春色无边。
林衡跟谢傅华打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出了大门,留下老鸨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林衡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无视一旁男子调戏女子的淫词浪语以及交缠在一起的花白的肢体,脚步无声地靠近那扇雕着合欢花得木门板,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猛禽在捕捉猎物的时候,一个时机便足够了。
他内功深厚,耳聪目明,是以被木门阖在里面的声响,半分不差地被他收入耳中。
里面竟有三人?
一道声音轻细娇媚,是女子的嗓音;一道似是承受不住地一直在喘息;还有一道呼吸低沉悠长,时而乱了气息般粗喘一声。
林衡仔细辨别,已经有七八分确定其中一人是梁时了。
对方已然是瓮中之鳖,林衡敲定没有特殊状况后,直接推门而入,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声。
却不知道是不是正到兴头上,竟无一人发现林衡推门的动静。
挂在床榻顶上的红纱顺着床沿蔓延到地面,从红纱后探出了一节藕节般的小腿,绷直的脚背不停地抖动着,上面系着红绳挂着铜铃,随着主人的晃动发出脆响,不停歇的喘息声从红纱后溢出,勾得闻者心头发麻,屋子里甜的腻人的香气竟不如这声音万分之一甜。
林衡皱了皱眉头,压下被这无边媚色勾出的心悸。
这点晃眼走神的时间,里面那道粗重的呼吸声也乱了节奏,应当是发现有不速之客的到来。
“不要……别停……”猫儿似的哀求被林衡捕捉到,惊雷般炸响在他耳中。
多年的相处,对方的声音早就烂熟于耳,他自然能听出,是林钰的声音!
林衡的气定神闲不在,刀刃出鞘,刀芒闪过泛着寒霜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