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副将也该回去了,银子本就拿来花的,并无心疼。
倒也没有多问。
掏出银子,一抬手,扔在地,他觉得,要是自己递过去,无疑是给那个男人又是一个难堪。对于这几个侍倌的做法,他也有了厌烦。
“我不认识出去的路。”
男人没有发怒,只是脸色阴沉。
男人突然叫了他,还把他拉起来,男人看起来不会武略,他便就着他的去势。
“寇将军,来,喝一杯,这杯你总该不推辞了吧。”
跟就跟着吧,路是给人走的。他管不着。
一时兴起罢了。他不想多做纠缠。也不用男人总是道谢。
这点,寇潇莫名的觉得心中松快。
来这里的哪个不是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恣意,按照规矩来玩着游戏。
打起来的话,以他的性子,会任由副将们自己解决,他不会也不喜管别人的事,能处理好便会处理好,不会处理好,也不会因为他的介入皆大欢喜。
那些分神的时间足够他做很多自己喜欢的事了。
虽然看得出来几个酒量厚实的副将真有了醉意,还是认真的回应。
男人却跟了上来。
但,那男人不是小倌。
寇潇听到了,也觉得有些过分了。
“寇潇!”
寇潇站着的地方视野还好,看屋子里时,能看到全部,包括男人的脸。
“刚才的那些话,你不必深想,记住,就是对那些人的抬高。”
屋里的男人叫了他一声,说了声多谢,脸上的冷意还未褪尽,嘴角牵起笑意,很努力的样子。
扔了银子,他就走了。
他的确有资本。
那种忧伤的眼神又露了出来。
他不是无情之人,只是不是透出面皮再去看他的人,他也懒得多想。
这种眼神,曾经他有过很多,只是在父亲全然忽视,更加严苛的教导中淡了,但那始终未得到过抚慰的口子始终还是凹陷着,没有长好。
圆桌上,面朝他的几个副将朝他挤挤眼睛,那意思他是懂得。
他听到自己这般说。
“他的银两我来付。”
这时,他才注意到,男人为何会被侍倌那般说了。
侍倌少年又加了一句。
如若没有人帮忙,你可以在我们这里接两天客。”
但,跟的很紧。
回到屋子里,几人还在喝,不过酒快见底,他坐到桌边,等他们停下谈论的大嗓门,提出离开。
“没想到比无油水还不如。”
暗里的意思,他也明白,说他没热的人气,心思寡淡,人情淡薄呢。
帮了男人,也并不表示他是个爱管闲事的热心肠。
寇潇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如他与这里格格不入,他是太过敷衍安静,而这个男人是太过认真较劲。
说了自己面对此事会有的态度,也算是劝慰。
大家说他独善其身不是没有道理的。
男人还是说着感谢,他点点头还是回应着。
脚步很轻,有点小心翼翼的味道,呼吸都是轻微的,好似刻意压抑了。
他本不想多言,却还是点了点头,作为了结的回应。
男人跟在后面,安安静静的。
男人脸色不好,眼眸里却突然划过一丝寂寥的东西,那种默默无助忧伤,是的,不是愤怒,是忧伤。让他微微动了容。
他恰好微微侧脸,跟得紧的男人那张脸自然能看到大半。
男人笑了。
想起男人刚遭受过欺辱,想是伤了心,对他的出手相助感天动地。
许是见他真的无意乐呵,几个副将都扭脸看了一眼门口的男人。想来是有疑问。
男人终是动怒了,脸色不是阴沉而是冷酷。
未免麻烦,他便带他出去。
“我不喜酒。”
寇潇感受到了依赖和信任。
男人收了男倌又吵闹的确是坏了规矩,但这句话就超过规矩太多。
肩头被揽住,他也并没有受到冒犯的感觉。
玲珑阁内的男倌多是娇弱美人类型的,一看就是想上去百般欺凌,男人那张脸却是带了几分邪气,但并不让人警惕,笑起来,又是另一番味道,有清风拂面的雍容,是那种让人想好好讨好迁就的类型,的确是玲珑阁缺少的。
并未惧怕他的军士们说的‘死人脸’
挣扎会伤到人,麻烦,也浪费时间,他们本就不认识,屋子里的人要是看到他们拉扯,一定敲定男人就是小倌,难免会在醉意中调笑几句,这于男人来说是个折辱。
抬头眼角扫过门口,男人真的跟了过来,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似是看着自己。
他也无意辩解,旁人看他,他也控制不了。
刚给自己下了不管闲事的自己,答应了。